林微微正悄悄地潜入林宅。
但是,黑灯瞎火中,神出鬼没的林易渚却突然在林微微进门那一刻,瞬间打开了家中客厅所有的灯。可能是林易渚常年在外的缘故,所以他这一开灯,连带着富丽堂皇的客厅角落里金色的如小探头一样转动的灯也一并亮起,这远射的灯光格外刺眼。
他本人却不以为意。
林易渚整个人后仰,几近躺在沙发上,“和你的小男朋友出去玩了?”
“没……没有。”林微微手忙脚乱地换好了鞋,在她的记忆里林易渚鲜少和别人家爸爸一样关心女儿,难得一次的刻意等候,恰巧撞上了她和蒲予晖的约会。
“就算有也无妨,”林易渚满脸不在乎,他在一当然只有一件事,“你今天见过你的颜姨了?她怎么样,有没有和你谈到我?有没有因为这阵子看不见我而分外想念……”
林微微总觉得自己的父亲过分的自信,人家颜姨有自己的生活,在三亚也是开酒店建商业文化中心,干嘛非要没事想着他?
“颜姨她刚做完检查,还在休息。”
可能是因为她制止的预期和态度还不够直接和明显,他爸却陷入了虚无缥缈地美梦当中,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你跟她说了没,我是因为今天临时工地上有点破事,你的几位叔公和工人们起了冲突,他们没能耐自己解决不了还想对我又颐指气使,我没办法抽身,才让人先送……”
林微微不得不驳了她爸的面子,“爸,颜姨今天压根儿没有提起你。”
“也是,她不大好意思和你这晚辈说这些的。”
林微微无语问天,再听下去,她都快觉得他的说法合情合理了……要是自己真不认识颜姨,不曾窥探过她丰富的内心,长期在她爸的耳闻目染下,用不了半年,她或许就要误以为颜暮真要踏入自己的家门,来这个家当女主人了。
而现在,她只会把这当作无稽之谈。
父亲,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面露愁容的呢,貌似是从看见她手中的这一束玫瑰花开始的。
很快,林微微有了个不大确定的猜想,当然也就只是猜想而已,“爸,这束花是我朋友给我的,但是他已经说清楚是颜姨交到他手上,安排他送给我的,而且他说他没有花钱……”
林微微话锋一转,“这花该不会是爸爸你差人送给颜暮阿姨的吧?”
林微微的脑子转弯极快,这次也不例外。
可当林易渚在女儿面前真看见颜暮退回来的花时,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了,“这不是我的花。”
林易渚指着那一抹艳丽的红,“我的眼光可没有那么俗。”
慵懒恣意的男人一改往日的懒散,直接从柔软的沙发上一跃而起,拿着手中游戏的平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说是,“你爸我要去休息了。”
绮丽的玫瑰在深夜的客厅里暗自浮动着香气,时刻提醒着林易渚自欺欺人的事实。
第四十二天
黎柯文走了, 颜暮能感知到一墙之外似乎依然杵着个人。
就连这层楼护士站的护士也注意到了,这外貌优越的两人正好与早上第一时间吃瓜的主角如出一辙,在江城找不出第二对来。
“这对是不是今早刚离婚的沈总和他前妻啊?”
四处张望的年轻小护士一脸迷惑不解, 看着捏着眉骨, 眼睑下唇的沈光耀,“你们说,这沈总为什么忙前忙后这么久, 怎么都不敢进去啊?”
“要我说,天下男人都一样,要不是做了亏心事,哪会不好意思进去?”有个已婚的护士稍稍尖锐地指出来。
“你们是觉得沈总他在外面……”
护士长一边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计,一边插了话, “沾花惹草不至于, 但什么也没伤害人家, 我看颜小姐未必会是这个态度的。”
众人也都惊醒于护士长的老练通达, 再度望向那位高高在上的沈总的时候也就不再留又多余的担心,不约而同地掺杂了一丝对男人才有的戒备。
沈光耀也不明白,他不过是在医院的长廊上打盹了一会儿,怎么一觉醒来,那群护士对他的眼神全变了。
别说崇拜了,就连最起码的尊重顿时也消磨殆尽——
就好像他真是个渣到底的前夫一样。
但旁人的这点目光完全影响不了今时今日的沈光耀,他心如磐石,就跟臭石头一样硬,就这样一如既往地守在颜暮的病窗外,半夜如同巡视般、站起身来时时刻刻眺望里面呼吸平稳的她。
这种感觉久违了, 甚至造成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她依然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从未离开过。所以这所本应该出现在沈光耀黑名单上的嘉禾医院突然也没那么令人心存不满了。
至少,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处在同一时空,他可以窥探她的呼吸频率,也能掌握她在液晶屏上显示的心跳。
见到她安然无恙,面色红润有光泽,沈光耀转身又回到医院的过道上休息片刻。
如此反复,一来二去,天空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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