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道君。
他不是陨落了?
瞬间涌上来的真实记忆,犹如碎片一般割裂开当下视线,令谢锦茵顿时从梦中惊醒。
“母亲,您终于醒了……”
耳畔传来谢瑾颤抖的声音,她头疼欲裂,肩膀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视线一阵模糊,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现在这是在哪?”她问谢瑾,又打量了一圈周围,似乎是在帐篷里头。
“还在洛神故地。”谢瑾答。
“自我昏迷过去多久了?”谢锦茵掀开薄毯便要下来从榻上来,脚还未沾地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剑骨对她神魂的损耗太大,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谢瑾伸手扶住她,她还未站稳,便这样栽倒进他怀里。
这一瞬,肢体纠缠,耳鬓厮磨,梦境中的画面朦胧不清的浮现在她眼前,想到这些,她耳根烫得像是被泼了热油,受到了惊吓一般,用了全身力气将谢瑾推开。
眼下不该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记性逐渐清晰起来,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又问谢瑾:“过去多久了,赵承乾呢?”
“过去了三个时辰。”他顿了顿,“赵承乾他……”
话音未落,只余下叹息。
谢瑾闭上眼,摇了摇头,一切已在不言中。
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谢锦茵也无回天之力,只是觉得愧对琼芝,便又问谢瑾:“琼芝如何了?”
“她在一旁的帐篷里。”谢瑾注视她,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担忧。
肩膀钻心的疼痛让谢锦茵低抽一口凉气,她不管不顾,推开便往帐篷外走去:“我去看看她。”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看来八个时辰已经过去,等见过琼芝,她便要前往古城,取回师尊的神格。
她走向一旁的帐篷,谢瑾不放心,后脚跟在她身后。
谢锦茵挑开帘子进去时,已有几人坐在里头。
“茵茵姐……”
赵琼芝朝她看了过来。
此时她被两名女弟子围着,唇色发白,眼窝青紫,显然并没有休息好,赵承乾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她浑浑噩噩了一上午,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抱歉,我……”谢锦茵难辞其咎,自知无颜面对琼芝,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不是你的错,不必和我道歉。”赵琼芝立刻打断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拼命用袖子拭去泪水。
她知道这不是茵茵姐的错。
害死哥哥的又不是茵茵姐,杀人的又不是茵茵姐,她为什么要因别人的过错而背负愧疚?
她明白哥哥的选择,如果是她在场,她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看着谢锦茵,哽咽地说:“哥哥只是做了他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若他那时没有选择保护你,如今即便他还活着,也一定会后悔。”
紧接着走上去抱住了谢锦茵:“踏上修士这条路,便要清楚死生是常事,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接受。但是,茵茵姐你不必为此愧疚。”
茵茵姐,你不必为此愧疚。
情绪糅杂在一起,晦涩得让人难以下咽,谢锦茵反手抱住她,想要再次道歉,却又觉得若是继续道歉,只是辜负了琼芝的心意。
她久久不再言语。
过了会,赵琼芝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放开:“茵茵姐,别担心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回去休息吧,有师姐们陪着我呢。”
“好。”
谢锦茵答应下来,心中却已决定,这就要动身前往古城取走师尊的神格。
刚走出帐篷,就撞上一旁走来的花珏。
“你要去哪?”他拉住谢锦茵并未受伤的右手。
谢锦茵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握住,一拉一扯间,后头的谢瑾也走了上来。
“放开。”在旁的谢瑾神色一凛,这一幕令他心头不快,正要上前阻止。
“小瑾,无妨。”谢锦茵立刻叫住他,不想他因此和花珏起了冲突。
花珏担忧非常,不自觉加重了手腕的力道,生怕她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只身一人跑进古城,开口道:“伤还未痊愈就这样一意孤行,若出了什么事,我如何与掌门交代。”
“我不是一意孤行。”谢锦茵冷静打断他,素来平静的容色,此刻却流露出分外鲜明的情绪。
说得倒是轻巧,他知道她为了这一刻等了多久么?
她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取到师尊的神格。
这些年跋山涉水,走过紫微界每一处留有师尊痕迹的地方,就是为了找到有关她的过去。
如今知晓复活她的机会就在眼前。
她怎能再犹豫,她怎能再犹豫。
按住隐隐作痛的肩头,谢锦茵望了眼天际间澄明的天色,随后收回视线,尽可能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清楚自己的情况,也比谁都爱惜我自己的性命,我绝不会出事。”
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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