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其实很卑劣。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看看桂花是否还在,他也没有嗅觉,无法闻到傍晚时分的秋意。
但他好像又控制不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即使现在的自己依然没有实体,没有感知——可他想跟郁澜说说话,不只是在四四方方的卧室里,而是在染着夕阳的秋天里,在每一个会变换的空间中。
郁澜推着褚妄下楼的时候,管家看到了还想来帮忙:“郁先生,等下要吃晚饭了,要不然我来吧?”
他笑着摇摇头拒绝,依然是对外时一派乖巧的样子:“谢谢叔叔,我就是看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带褚先生出来走走,跟他说说话。”
现在褚家的人偶尔在路过褚妄房间的时候能听到郁澜的声音,但大家都以为郁澜只是习惯性地跟植物人说话试图唤醒罢了,也没人多想过什么。
毕竟在褚家人的视角里,郁澜是真的很喜欢褚妄,做什么都带着,又有了上次郁翎过来他帮着挡水的事情,每个人都深信不疑,还会体贴地给他们留出空间来。
郁澜就这样畅行无阻地下了楼。
褚家的院子很大,旁边还有两栋连排别墅,而整个花园将它们包绕其中,空间很大。
而且院子的设计也很有讲究,每个方位有每个方位的独特巧思,所栽种的植物也都不一样。
而席筠喜欢花,就在背后的院子里还特别修了一座花房,里面全是当季见不到的珍贵品种,褚妄刚出事的时候她茶饭不思,觉得烦闷了,就会来里面透一透气。
郁澜之前也没来过,不过这次想着是带褚妄出来,加上褚妄还在房间里说了那样的话,于是他还是决定多走几步,让他的植物人老公看看别的风景。
不过,就算是知道“开机”要素是什么,郁澜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还是多少感到一点羞耻。
他把人推到了花房里,四下看了看,发现身边没有别人之后,才小声叫了一句“褚先生”,然后慢吞吞走到轮椅前面,红着耳垂抱了上来。
像之前在办公室那样,得接触得再紧密一点,郁澜心里一边念叨着该死,一边轻轻坐到植物人的腿上,再伸出双手,把他的背也牢牢环住。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听到了刚才的声音,叫他的名字:“郁澜。”
也许是错觉,或者别的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原因,郁澜觉得褚妄在外面叫他的声音跟在房间里不同,在房间的时候可能会更有实感一点,而在外面就有些缥缈,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
他听到这个声音,正准备从他身上下来,褚妄却说:“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他不说还好,一说郁澜觉得自己耳垂都在发烫了——还能是为什么!
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纯情男大吧,这种事对他而言还是有点羞耻了,这不正常么!
而且褚妄这么一说,郁澜反而还不太好意思直接下来了。
因为他现在的脸也因为这句话红了起来。
“你……你别看我。”郁澜十分绝望地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说道。
“嗯。”褚妄说,“我不看你,我看看花。”
说完好像还真的背过身,专注地欣赏起花房的花来。
郁澜整张脸都火辣辣的,抱着褚妄的手不仅没松,反而比刚才更紧了一些。
那天在褚妄办公室抱他,结果被章妍突然撞进来的画面又在此刻闪现了出来——
郁澜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一个脸皮厚的人了,对外也没遇上过这种事啊,不到十九年的生命,尴尬时光好像都集中在遇到褚妄之后了。
他默默地想着,手指还扒拉了一下植物人的身子。
没下来。
就好像只要他不下来,褚妄就不会看到自己的表情一样。
而且,好像……
在习惯了这个姿势以后,郁澜坐在垫着毯子的褚妄身上,软软的,竟然还觉得……挺舒服的。
植物人是有呼吸的,郁澜的耳畔听得很清楚,比正常人的更深、更沉。
而褚妄像是也不想让他更害羞,在此刻也很安静地没有再开口。
郁澜坐在他身上,靠着他抱着他,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了,他想。
褚妄最近时常会产生一些很荒诞的想法,比如妒忌自己的身体,而现在这种荒唐的念头到达了巅峰。
灵魂是没有声音的,郁澜此刻耳垂红着,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褚妄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却依然碰不到对方分毫。
而郁澜则就着现在的姿势看向外面,意外觉得这个角度好像也还不错。
他干脆就不回头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褚妄聊起来:“褚先生,这花房里的花你认得多少?”
“很久之前听郭叔说过几次,还认得一点,”郭叔是管家的姓,褚妄回答得也很随意,“不过现在好像多了很多新品种,我也不大认得出来了。”
“不过能出来很好,”褚妄说,“我还是要感谢你把我带出来的。”
“这有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