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小弟先急了。美色当前,唐寨主倒是能屈能伸,笑呵呵说道:“我跪,我跪。”在手下搀扶下,艰难在地上起起落落了叁回,跪完叁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笑问:“夫人,这回如何?满意否?可否同我洞房了?”本尊没说话,一道清媚的嗤笑声从殿外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殿中众人循声望去,俱是一呆,来者长发披肩,一头乌发又长又直,绿衣斑驳,却瑕不掩瑜,又一位世所罕见的美人。“你这头肥猪,下跪都要人扶,怎么有力气洞房呢?”香敛幽喝光酒壶中的酒,扔掉空壶,走向旁席,拿来新的一壶酒,仰头咕咕饮尽,溢出的酒液从修长脖颈上滑下来,引人遐想,在场的人情不自禁跟着她一起吞咽。许是觉得热,香敛幽解开衣带,任衣裳敞开,露出中央胸膛与有着精致弧线的小腹,唐寨众人眼睛都看直了,香如故冷脸斥她道:“穿好你的衣服!”“我穿好了,难道你就不嫁他了么?”“香敛幽!看清楚这是什么场合!”“我从刚才一直看到现在,我看得够清楚了!”醉了的香敛幽无所顾忌,这份感情她藏了几许年,如今堵得心里难受,她不想再藏,借着酒劲,她要发一场大疯,她迫不及待想昭告所有人,师傅已经是她的人了,而且以后也只能是她的人!别人娶不得,碰不得,更是连看都看不得!养大她的香如故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冷声警告她:“你别犯浑。”香敛幽撩开左襟,露出半边浑圆,乳儿全貌若隐若现,她指着自己胸膛上的剑痕,那离心脏仅一毫之差的地方,诉道:“可是不说,这里难受。”经过半日的调养,剑伤的皮肉已然愈合,然而心伤还在,不仅香敛幽铭记于心,对刺她一剑这事,香如故也是讳莫如深。“放烟火!”香如故选择无视她,径直往后殿去,放烟火是婚礼最后一步,即代表着可以洞房了,唐寨主喜滋滋跟在香如故后面,肥手搭在女人腰上不安分地摸着。香敛幽见女人没有反抗的意思,怒而将酒壶摔碎在地,壶中酒液四处迸溅,唐寨二把手不怀好意地靠过来,搂住香敛幽笑说:“青云山少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动人。”“你知道铁马冰河入梦来么?”香敛幽转头问他。男人一脸懵,摇头说不知道,但见她弯腰捡起地上酒壶的瓷片,反手割破男人喉咙,血液飞溅在她脸上,香敛幽用指腹沾了些,涂抹在苍白的唇上,痴痴望着香如故离去的方向笑开来。香敛幽手执瓷片敲打在盛酒的缶上,叮叮当当的乐声倾泄而出。识相的侍女已然退到殿外,铁马冰河入梦来,少君的拿手杀人曲,因气势恢宏如战场械斗而得名,闻者无不肝肠寸断,字面意义上的肝肠寸断。唐寨跟上山来的这帮愚氓尽数倒地而亡,血与曲的交织中,香如故派出去的人从嫁妆车里取出兵器,在唐寨中大开杀戒,除去女子不杀,其余无论老弱病残,一律未放过,数十坛子油罐砸在墙根处,唐寨被付之一炬,这个在江湖上闻名一时的寨子,于熊熊火光中化为灰烬,绝迹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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