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束成一束马尾,这时有人呈上剪刀,玉林凤接过来,将那齐地的马尾拦腰剪断,随后把握在手中的断发掷于面前的火坛中,待它悉数燃为灰烬,至此,礼便成了。
师祁芸看出玉林凤的用意,抱着双臂背靠墙壁,戏谑道:“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师祖这么干,是想告诉玉霄宫的女弟子,繁文缛节都是在放屁啊,嘻嘻,这点我喜欢,放屁的儒理最是臭不可闻,就是——如果能一齐改掉门下爱行礼的毛病就更好了。”
阶上的玉林凤面向众位弟子,道:
“幻儿十五战平剑圣,二十赢得剑仙之名,年少有为,出类拔萃,她凭一己之力让我玉霄宫扬名武林,实在功不可没,如今她已行断发之礼,又身兼执法宗师一职,足以到了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这掌门之位……”
“师傅。”玉琳琅突然打断她,道,“徒儿尚且稚嫩,磨炼还太少,掌门一事,还请待击败杜无绝等人之后,再行商榷。”
玉林凤想了想,同意了她的请求,“好,为师就等你的好消息。”
日前江湖中的眼线飞鹰传信回来,说杜无绝和朝廷的人马都在往东州的悬剑山庄赶,虽不知这两路人马图得是什么,但既然杜无绝要去那里,身为武林正派之首,玉霄宫便有职责一马当先,领这个除魔卫道的头!
玉林凤和三位殿主商讨一番,以免动静太大打草惊蛇,她们打算仅派出各自座下的得力弟子乔装改扮后去一探究竟便好,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
礼未散,兴致缺缺没有劲头看下去的师祁芸见众人都在大殿之中,心里不禁冒出一个鬼主意,偷偷溜出大殿溜进玉琳琅的寝殿,合上门,在她的榻上和梳妆奁都放满了草编的蚂蚱吓唬她。
“让你不好好教我武功!”
百无聊赖地在梳妆台抽屉里翻来翻去,本想瞧瞧玉琳琅那个冰块儿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没想到在几面铜镜压着的最底层,还真让她翻出一个被锦缎方布包裹的东西,拿在手里轻飘飘软绵绵,拆开一看,她愣了。
“这不是……”
方布中包着的是一根手掌大小的禽类羽毛,跟寻常飞鸟不同的是,这根羽毛的毛发浓密而微卷,看着洁白无瑕,摸上去柔软蓬松,大小也不是一般禽类羽毛能比的。
“羽儿的鸟毛,怎么会在她这里?”
无巧不成书,这根羽毛不是别的禽类的,正是师祁芸从小养在身边的坐骑——鸵鸟灵羽的。
“难道她也养过鸵鸟?”师祁芸这么想,又觉不可能,当初送灵羽来时朝的外州人说过,她们用船运了两只鸵鸟到时朝,公的那一只因病死在了船上,母的那一只则被使臣献给了皇帝,皇帝又转赠给沙城王,师祁芸求了好久才求到沙城王把这只鸵鸟给了自己,她欢喜无比,遂给它取名灵羽。
“那就是——我见过她?”
师祁芸搜肠刮肚,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玉琳琅,按理说她那样的美人,自己应该过目难忘才对。
苦思冥想没有头绪,沉浸在回忆里的师祁芸不曾注意到玉琳琅已经开门进来。
“你在干什么?”蓝衣女子几步迈过来,情急之下竟使出了轻功,只见她一把夺过师祁芸手里的羽毛,拾起锦布将它重新裹好,视若珍宝地虚握在手里,抬头,她厉声质问她,“谁许你私自闯进殿中乱动我东西的!”
师祁芸未曾见玉琳琅这样气急败坏的失态过,一时呆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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