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茶歇歇吧。”
花燃四顾,不少人坐在茶摊里喝茶聊天,树下绑着的几匹马正在吃草,一切都是最平常的画面。
身体极为沉重,喉咙也变得干渴,心中的声音在提示她坐下休息。
她坐到老太太对面,老太太笑着倒一杯茶递给她,她没喝,就那样静静坐着。
老太太不以为意,自顾自喝一口茶,指向茶摊里一个大声说话的男人。
“这个人叫张三,王家的男人和他娘起争执,误把他娘推下河淹死,他去讨说法时,王家女人带着孩子出来,两人一起撒泼抵赖,王家二老也骂他娘是活该,他气不过,直接打死王家五口人。”
“你说这个人有没有罪,该不该杀?”
梦醒
◎被自己困住◎
这似乎是一个全员恶人的故事, 王家一家五口,男人杀人,女人不认为有错, 孩子也是非不分, 公婆二人更是阴损嘴毒。
而张三同样不是善茬, 直接杀光王家所有人, 即使王家其他人未做过大恶,也死在他手中。
有没有罪,该不该杀……很难评说。
花燃:“我不是判官,不评他人善恶对错。”
老太太笑笑, 伸手一挥, 男人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住脖子,一路被拖拽过来。
老太太:“如今他的命就在你手中,如果你说他该死,他就该死, 你说他无罪,他便无罪。”
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无踪, 只有男人剧烈的喘息声。
花燃:“他以前做过坏事吗?”
老太太问:“什么是坏事?劫富济贫是坏事吗?对于踏实做事的富人来说是飞来横祸,而对于穷途末路的困苦人家来说是天降好事。”
花燃沉默片刻,“我不做这种题, 他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没有资格决定他的命运, 你想杀便杀, 想放就放。”
她站起来, 往前走。
老太太喊住她,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想成佛, 难道你不是吗?”
花燃:“我这个人心太小, 只装得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当不成救苦救难的佛。”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走过处处是陷阱的沼泽,途中又遇到许多诱惑,天材地宝应有尽有,大仇得报,所有人畏惧臣服,真是一场美梦,可惜都不是她想要的。
阵法中失去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她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土地变成冰雪。
没有雪山和冰凌,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不见任何生物,这样的空寂她曾经见过的,就在湛尘的灵海里。
她继续走,周边景致一模一样,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方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天找不到,她就找两天,两天找不到,就找三天……
反正楼主不会死那么快,等她出去之后依旧可以报仇。
在白雪茫茫中,她终于找到了湛尘。
他就坐在空地上,白雪铺满周身,像一座雕塑,没有一丝生气。
花燃走累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又疼又麻,她连话都不想说,趴在湛尘腿上歇歇。
原想着休息一下就想办法出阵,谁知这一闭眼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湛尘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要不是她身上多了一件白色僧袍,她真要怀疑湛尘是不是被冻成没有反应的冰雕。
她呵出一口白汽,“和尚,我好疼啊。”
走了好久好远的路,像一辈子那么长,才走到这里。
湛尘眼眸微动,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比这漫天飞雪还要冰冷,冻得她马上就清醒了。
她注意到湛尘眉间的变化,突然起身,拇指抚上那颗痣,“红痣怎么变黑了?”
原先鲜红夺目的红痣变成黑色,是比墨水更浓郁锋锐的黑。
湛尘抓住她的手,轻轻摩擦。
花燃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不说话?见到我就这个态度?”
她仔细打量面前的湛尘,甚至凑过去在他颈间闻一下,是熟悉的温暖檀香,这就是湛尘,不是幻象。
“你不是傻了吧?”她该早点过来的。
“走,我带你出去。”
湛尘乖乖被她牵起,顺从地跟在她身侧,两人并排而行。
走了许久,这片冰天雪地依旧不见尽头,花燃忽然停下,转头看向湛尘,“你根本没醒是不是?”
这是束缚湛尘的地方,如果他没有看穿这里是幻境,依旧沉溺在其中,那么他们将永远无法走出这片雪地。
困住她的是无数回忆,那些极端的情绪像是毒挑拨着她的神经,要她迷失在极致的喜和怒中,而湛尘的枷锁寂静空荡,她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花燃盯着湛尘的眼睛,“这里是幻境。”
“我知道。”湛尘开口,说了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花燃有些惊愕,语气带着不满,“知道你还不醒过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别耽误我的时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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