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重压挤占肺中氧气,令他们头晕目眩濒临一死。
“身为下属,你们自愿信任追随我,身为谢敏,我自愿提拔培养你们,身为银,我自愿利用你们、与你们为敌。我们都只是做了我们自愿做的,无论是出于忠诚还是自私,毕竟为某人献身是特工的宿命。
你们可以向我发泄你们所有的不满与憎恨,特工最擅长阴谋和暗杀,我教会了你们那么多,随时有空检验成果。”谢敏道。
“可你背叛了我们,你把我们的信任踩在脚底!”姜琪吼道。
“从你们做特工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诫过你们,学会独立,禁止盲从,即便对方是你的长官。”谢敏点了点太阳穴,道:“背叛与被背叛是特工永远见怪不怪的东西,不是吗?”
姜琪失望地咬着牙。
“是因为理念吗?你更认同封控区的理念,所以才选择追随他们吗?银是封控区的特工吗?”徐里反问。
“我不是任何人的追随者,按照你的判断标准,谢敏是特工,银更接近于杀手。”谢敏回答。
“那你呢?你先前说可以称呼你为谢敏或银,你不觉得矛盾吗?”徐里突然抓住了一丝光亮,他看见谢敏下意识蹙眉,声音随机更大,更加斩钉截铁。
“谢敏会遵从宿命为零号献身,银呢,银不是封控区的追随者,银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你真的能把谢敏和银分清吗?”
“如果你真的能将两种身份切割干净,你在叛逃时就不会只是用未发展完全的「瘟疫」攻击内网防火墙,你手里攥着无数个信号基地的防御权限,掌管众多要塞的技术库资源,为什么不尽数毁掉,为什么不拷贝带回封控区,你真的如你所言是立场坚定,是绝对自愿的吗?”
徐里掷地有声,震得陈石和姜琪恍然醒悟。
战争开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在对零号的内网进行加固修正,自然也挖掘出不少谢敏埋藏已久却还没来得及启动的信息引线,对方所做的准备、布下的钉子比想象中更多,这也是他卧底近十年未曾被发现的原因之一。
可越是查找,徐里心里的疑惑就越多。
谢敏明明有机会重创零号,为什么不做?
“这些假设有意义吗?”谢敏轻笑一声,更冷漠地盯着徐里。
他可能错了,这三个特工的敏锐度远在他预料之上。
“如果你不愿解释这些,至少这一点不算越界,执政官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姜琪抿着唇,当即道:“你还让他去卧室等你。”
“这很重要吗?”谢敏挑起眉。
“这很重要,你背叛过他,你们的关系应该水火不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除非你们目的一致,达成过共识。”
“床上的共识算吗?”谢敏调侃地勾起唇,唇角噙着恶劣的笑意。
姜琪的脸唰一下红了,陈石徐里别开头,尴尬地不知做什么表情好。
他们不是有意提起这个话题的,也没想到谢敏会如此口无遮拦。
“姜琪小姐,易感期的单身alpha半夜撬门进入另一个alpha的房间,你觉得他是来参观的吗?”谢敏把吸完的烟捻进烟灰缸,抱起手臂,淡淡道:
“说起来,你现在敢问这种问题,应该是不怕执政官了,我以为从你交出我的密码后还要至少半年才能逐渐适应。”
被谢敏直白地戳到痛处,姜琪脸色一白,再无话可说。
“上次我坠机是你动的手脚吗?”陈石死死盯着谢敏。
“是。”谢敏轻飘飘应道。
“为什么?你知道坠机的死亡率有多高,我曾经还对你说过我讨厌空难。”
“我知道,你爸妈是在空难中死去的,但你不一样。你受过专业的坠机训练,熟练掌握零号起降台所有战机型号,训练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唯一一次失误是因模拟器机翼参数调整紊乱导致机体失控,综合来看,你死不了。”谢敏客观到无人性地评价。
“我可是特意确认你飞到足以迫降的高度,才按下的病毒散布键。”
“那如果当时巡逻的人不是我呢!如果是别人,他已经死了!”陈石被谢敏这段话激怒了,他几乎破口大骂。
“我杀过很多人,陈石,我无话可说。”谢敏语调平缓地答道。
“你他妈的,你就是个疯子!”陈石梆硬的肌肉因愤怒起伏着,他想冲上去狠狠揍在谢敏那张该死的脸上,但被徐里一把拦住。
他们打不过谢敏,贸然上去会受伤。
“你不该和一个刽子手讲道理,我不是这么教你的。”谢敏微微一叹。
“你还有脸提教我!”陈石奋力挣扎着,脚下迈步,被徐里死死拖着。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谢敏,狠狠甩开手,怒意满满地瞪视着谢敏。
“谢敏,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执政官回来的?你不怕回不去?还是有自信能越过我们逃出生天?”徐里安抚情绪过激的陈石,转头道。
谢敏缄默地望着他,没想好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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