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熟悉的同事很多在附近出差,所见所闻在小圈子里传来传去。对于他们这些出差和便饭一样的人群,大家都免不了担心。
“疫情“这个词在此时还不普遍,大家只知道是闹起了肺炎。
上市的时间表一向紧凑,项目成败关系着每个人年底的业绩奖金。
他们更担心的是,客户当地的员工不会因病停工吧?年初是最关键的忙季,不会影响项目继续全力推进吧?
不管什么状况,能不能三班先顶上啊。
挂掉电话,小穗从公司出来,直奔小区物业办公室。
她选的这个小区紧邻高新区的科技产业园,停车位十分紧张,地下车库一位难求。她每次过来停车都是老大难问题。
磨了物业好几天,经理老孙才答应帮他找老业主打听打听。
毕竟是新住户,一个人住以后少不得要修这修那的,和物业的人混个脸熟没有坏处。
所以小穗特意早晨从家里拿了瓶红酒,不记得是哪家饭店充会员送的,当是谢礼,提前给老孙拎了过去。
推辞了几个回合,老孙油光满面的笑纳了,说以后可以作为物业活动的奖品,就当是住户自愿捐赠了。
小穗也笑,奖品不奖品的她不管,真真假假是他们自己的事。当下走通了人情,给她办了车位就行。
唠了几句,老孙果然松了口。
“这事不难!你隔壁1602的朱先生,入驻小区最早,当时一口气买了好几个产权车位。我昨天去转了一圈,有几个都空着,有日子没停车了。你问他租就是了!”
小穗一喜:“他姓朱?哦,我是说1602的业主。”
老孙探头朝里屋问了句:“1602的业主是姓朱吧?”
里屋应了一声,听不太清。老孙一拍桌子:“你看你俩多有缘,还是本家呢!”
说得小穗眉开眼笑,谁说不是呢。差了一个音,这巧的。
“他的电话您方便给我一个吗?我和他联系试试。”
老孙为难的搓手:“那不行,违反公司规定。你俩门对门的,方便得很,直接找他呗!”
也是,小穗拐弯抹角地问:“他好像经常不在家,家里有别人可以管这个事吗?”
“悬。他一个人住,这么多年好像没见过家里还有谁来过。”
“那会不会租的很贵?狮子大张口的要我租金,我也怕呀。”
“不至于!朱先生不是抠门的人,再说人家也不缺钱。”老孙大手一挥,“小区里另一套房子,也是我们帮着租的,当天就成交了,几乎没讲价,可痛快了。”
小穗暗笑:“他多大您知道吗?年纪大的人,我不大聊得起来呢。”
老孙也是个滑头,摸了摸脑袋,呵呵笑却不肯透露更多。这姑娘有点精,搁他这人口普查呢。
小穗见好就收,左右她想知道的不费功夫就到手了,当晚名正言顺地去敲他家大门。
好为人师
作为小区最早的一批业主,周望川和物业的几个经理都算脸熟。
逢年过节,总能收到物业送上门的礼物,月饼、粽子、春联之类的,年年不间断。装修、出租等手续也绕不过物业公司,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
白天老孙打电话过来,客气的询问他的时候,他没太当回事。
一个车位一年几千块的租金,与其租给乱七八糟的人,还是物业介绍的住户更靠谱一些。
只是一听说求租的对方是“同楼的邻居朱小姐”,他眉心一跳,脑海里立刻蹦出隔壁话痨小姐那张灵动但明显不好打发的脸。
对,“话痨小姐”,是他给隔壁女邻居起的绰号。
什么时候碰到,都要东拉西扯的和他搭几句话。没营养的、随意又假装自然的、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这问那。
从小区的情况,到周围超市在哪,再到他工作忙不忙辛苦不辛苦……她的话怎么那么多?
周望川也管了几年销售团队的,他本人虽不多言,对方的套路和意图他看得出来。
搭讪而已,他见得多了。随着年龄增长,三十岁之后这几年,遇到的越来越少罢了。不怕他,还敢主动凑上来的情况,寥寥无几。
能大胆到她这个地步,且越挫越勇、一点都不胆怯的,确实不多见。
但她行动上招摇,言语上又含蓄的没有明示,他只好冷处理。每次她倒也不会牛皮糖似的勉强黏着他,不外乎声东击西的试探。
说轻浮也算不上多轻浮,她依旧把握着适可而止的分寸感和距离感,除了第一次把他撞的磕到电梯壁上之外。
周望川能看出来她的修养和良好教育背景,让他想严词拒绝,还不好说出口。但时不时的就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刺探他一下,烦也是有点烦。
打电话时周望川正在开会,很快就挂断了,寄希望于这次租车位的邻居不是她。敬而远之,是他现在见到她唯一想做的一件事。
结果,一开门,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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