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一怔:“怎会?自然不是。”
李青溦蹙眉,脸上神色不大好看:“那便是你定过亲?如今还未退?”
陆珵哑然失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是垂眸敛目地摇了摇头。
他正想着如何开腔才能叫她知晓后不那样生气,全然不知他的犹豫在李青溦眼中确是有几分别的意味了。
那是什么?值得这样为难吗?李青溦蹙眉将他从上到下地打量一番,突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精致黑亮的杏眼蓦地睁大了:“难不成是你…你不…”
她很有几分难以启齿的样子,剩下的几个字如何也出不了口,烫嘴一般的你了半天。
若是放在以前,陆珵未必会多想什么。只是今日在她那马车的垫席上,瞧见了那样多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此刻再看她神情,倒也能猜到她想了什么。
李青溦闭了闭眼,红唇微启,正要将那两个字说出来,陆珵实是不愿意听。贴近她,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唇齿间。
李青溦唔了一声,红唇微烫。
反应过来的时候,正要推开他。外头突轰隆一声巨响。
方寸之地,刹那火树银花,灯火灿烂,照在河面上,光流明灭。
是河侧那家娶新妇的正在放焰火。
李青溦吓了一跳,身子一搡,一声惊呼。陆珵轻轻搂住她的腰心,更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上次意外的浅尝辄止。
他一双长腿抵住她的腿,呼吸交缠,二人的呼吸具有些乱了。
焰火升腾坠落,映照河面,河面淙淙流淌,一时间流波将月,水波带着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落在河面上,星星似也触手可得。
陆珵松开她的唇,低眉看她。
明灭灯光洒在她脸上,她精致的侧颜沾了一层金边,似一只粉金画边的甜白瓷春瓶光华又润泽,只一张唇形状鲜明的唇鲜艳润泽。有一种掩不住的姝色。
他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嫣红饱满的唇瓣。
轻笑一声:“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一双眼睛,在这个时候当真是沉如秋水,深深浅浅地盛着她的倒影。
李青溦万没想到他知道自己想什么,很有几分口干舌燥地轻轻抿唇,不却又不小心抿着他微凉的指。
她脸更红,忙推他一把:“说话便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她轻轻打他一下,不再看他,轻转身子。一面瞧着面前的淙淙流水一边从袖中取出罗扇轻扇。直等着脸上的红霞散了几分,她才转过头,轻轻蹙眉,又斜乜他一眼:“那是什么,也值得支支吾吾的?难不成你也是个女人?亦或是……”
她越猜越歪,陆珵着实是有几分怕了她了,掩下心头几分哭笑不得,他轻声道:“是有关我家中之事,还有我身份之事。”
李青溦听他如此,一时轻轻嗳了一声。她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呢。身份能有什么的呢?左不来便是出身低些,亦或是个庶子什么的吧。可这些比起先前她所问之事,不都是小事而已吗?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问了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便也不将他所说放在心上,唔了一声。
“有些东西许是无法选择的,各有各的无奈和身不由己之处。我觉着这些自然无伤大雅。”
她很有几分从善如流地安抚他一番。
陆珵听她这般说,一时顿住,轻轻抿了下唇:“当真,无伤大雅吗?若我的身份,并不是一小官,而是……”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有个黑影,喊了一声:“姑娘?”
原是远处唱戏的优人已散,焰火夜歇。亭廊下暗暗的看不清人,等在远处的几个侍女担心自顾寻来了。
李青溦回应了一声,看陆珵一眼。
陆珵瞧着时间确也不早,一时半刻也说不完:“你先回去吧,免得叫外祖母担心。”
李青溦点点头,转身欲走,陆珵突勾住她胳膊,将一个什么戴到她腕上,他顿住片刻,“过几日的杏园朝宴,你也去吗?”
既是大宴,文武百官具可携带家眷。
李青溦以往懒怠凑热闹,也并未去过,听他话音像是想叫她去的意思,不愿拂他面子,应了一声跟着侍女走远了。
——
陆珵直到瞧不见她的背影,这才乘车舆回去。
外头已经黑了下来,京城大街小巷处处灯火萦绕。
马车从中道一路过了都亭驿、尚书省,御史台,直到皇城的右掖门,具灯火点点,锦绣纷叠。
只是东宫的碧瓦飞甍都笼罩在一层灰白中。没有灯火笼罩的地方,似是被泼了一盏隔夜茶,有一种浅淡的陈旧色;与外头灯火璀璨处,似是两个世界。可以往他却并未注意过这些。
作者有话说:
他端坐轿中, 突想起今日午后所言。
“若能聘溦溦为妇,陆珵自当爱护之,相亲相敬。同心同德, 白头共老。”
“太子殿下垂爱, 只恐小女福薄, 无缘承此垂爱。”徐氏掩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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