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后院,突传来吱吱鸟声,小翠从远处飞过来,重重地撞到陆珵肩膀上。
“每次见着你,这小翠倒是热情的很,不知道的,倒是以为是你的鸟呢!”李青溦笑言,才又看见小翠叼着一枯枝,一时想起它先前在林子里鬼鬼祟祟的。
原就是为了这枯枝啊。
她一时好奇道,“它这是做甚么?”
陆珵细瞧一眼,顿了一下,似想了片刻:“它今年已足三岁。”
“三岁如何?”
李青溦不懂这个,面上倒有几分茫然,小翠又飞远停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上。
李青溦看过去,才看见那梧桐树上,原是已经落了另一只小隼。
它嘴里叼着一片绿莹莹的叶子,两只鸟倒是卿卿我我地,挨地很近。
陆珵道:“三岁隼类便成了年。此后每年四月到六月,是隼的繁殖季节。鸟儿中也会相看。雄鸟会从千万片叶子中挑选一片最漂亮的叶子,送给心怡的雌鸟。”
“如果雌鸟愿意接受,便会叼着枯枝相送,一起戏玩。隼类都是忠鸟,同大多数人一般,一旦选择了伴侣,它们会一生一世在一起,只它们两个,直至彼此都死亡。”他回音低沉悦耳,一如往常,只是叙述事情,并未说什么意见。
李青溦心头突有几分说不出的思绪。正要说什么,只恨自己喝了酒未抓住。她想了半天未想出自己想说什么,倒是也懒得多想了,方打起珠帘,带他进了正房。
正厅此刻无人。众丫鬟和婆子们都去东房睡着了。她先前出去的时候,吹灭了灯。廊下灯光寂寂,她取来一盏书灯,只是摸索了半天也未找着火折子,侧边已伸过一只修长的手笼着了火。
李青溦笑着道了一声谢,取下炉子里的榅桲膏,刮出来,细细地做成裹上一层金箔。
那炉中还有几分温度,李青溦一双细长的白手微微发红,她手上也没停。
她正做着,识海中突灵光一闪,突抓到了自己先前未抓到的头绪,手上动作一顿,微微蹙眉。
不对,她现在这样的行径,同小翠又有什么分别?小翠还能得到一枝枯树枝子呢,她能有什么呢?
她一时几分郁闷:“不对!此事大有不对劲之处!”
陆珵见她动作停下。问道:“如何?是不是烫着了。”
李青溦摇摇头,正要说话突外头突有几分沉沉的脚步声。
赵嬷嬷上了年纪,夜间总要起夜。起来的时候瞧着正屋的灯着着,一时担心李青溦有什么事情,披了衣服,又执了灯就进来了。
进得门来,正厅倒是没人,只是香案上的东西有几分七零八落的。她摇摇头,只当是小丫鬟们不当心,轻手轻脚地收拾完,又熄了那盏书灯。又想了想,提步进了李青溦屋中。
屋里头一地淡月,有风吹过来,将床上的纱帷吹得飘飞。
赵嬷嬷喃喃几声,“这样大的风,怎不关着窗呢?第二日醒来若是着了风,想必是要头疼。年纪轻轻地倒是一点都不注意。”
她将明瓦窗关上,又拉了一层窗帘,正要出去,又往床前行了几步。
帷幕迤逦,她掀开帘子。
架子床上,李青溦黑玉似的发散着,一张小脸半遮在被中,泛着几分淡薄的红晕,似是香梦正酣。
赵嬷嬷又合了帘子弄平整,方一脚轻一脚重地出去。
直等到屋中再无一点声音,李青溦猛然将被子掀开。
刚才一时情急,李青溦知赵嬷嬷的性子要查看,她屋中又没什么隐蔽的地方,便扯着他藏在被中。
二人盖着一张薄锦被,很有几分紧巴巴的。也好在天色昏暗,赵嬷嬷眼神不成并未看见什么。
李青溦一时松懈下来,这才觉出二人贴地极近。
她脸面蓦地红了,他的长腿正贴住她的,这才觉出他的腿又热又硬,硌地她好不舒服。
“你快些出来。”
她轻轻推陆珵一把,陆珵直撑起胳膊,看她,神色很有几分欲言又止。
帘子拉着。屋中只有一层月色。他一双澄澈如冷湖在夜里犹如一线远灯,静又远地盯着她。
李青溦本就又几分晕乎,实在很难在他的视线里不昏昏沉沉。
半晌她轻轻撇开脸:“你起开啊。”
陆珵轻轻动了一下,李青溦也被拖动一下。
方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陆珵不动了,撑胳膊在她枕上,无奈道:“刚才便想说了,好似什么东西挂住了,你瞧瞧。”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因二人离得近,似是一小簇烟花炸在她耳边。
李青溦脸色灼地吓人,这才应了一声。
视线往下,便瞧见他腰带几分松垮,一双长腿紧崩着,二人的腰身贴在一起。李青溦仔细看一眼,原是她裙上坠着的珍珠嵌着了他腰间带钩上,她兀自挣了几下,又拽了几下,倒把陆珵拽地贴她更近。
她一时着急,额角上出了一层溶溶的细汗哎呀了好几声,“这是怎么回事?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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