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揪住他的耳朵:“故意的?”
“一百两,不二价!”小太子不想玩了,比用左手跟公孙敬声玩六博棋还幼稚。
刘彻冲春望招招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总得有二十石胡麻!”小太子无奈地白他一眼。
刘彻阴阳怪气嘲讽:“财大气粗小太子?那你还管朕要钱。”
“你的钱不给我给谁啊?”
刘彻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须臾,他反应过来:“朕不能自己用?”
“露出真面目了吧。”小太子气得哼一声,“幸好我聪明,一直跟你明算账。”
刘彻想打孩子:“朕是舍不得钱吗?是你太贪!”
“父皇可知表兄帮我种地,我给他们多少钱?一成胡麻。您万事不操心,孩儿给您种子,还教您的人怎么种怎么做油,只收您百两金还多啊?”
春望禁不住点头,不多。
刘彻瞪他一眼:“把这些收起来!”
春望冲两个小宦官招手,一人把油封好,一人把汤和饼撤下去,春望把油交给膳房。
“父皇,孩儿可以走了吗?”小太子拨开肩上的大手。
刘彻松手:“还欠朕六坛。”
“你才是貔貅,大貔貅!”小太子瞪他一眼,气咻咻往外走。
刘彻笑道:“你是个小貔貅,你父皇敢是别的吗。”
可惜小太子走太快,这句没听到。
翌日上午,小太子同太傅告假,他下午有事不能学算术。
小太子神色认真,石庆觉着他真有事,试着提出明日补回来,小太子痛快应下,他也迅速走人。
石庆离开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小太子的马车越过宣室殿直直地往南去。
廷议结束,刘彻出来透透气正好看到儿子的车屁股:“又缺课!”
春望:“奴婢听石庆提过,殿下其实不必学算术。”
“不必学也得学。由着他天天下午出去他出去惯了,以后再想给他纠过来就难了。”
春望点头:“以后也很难静下心帮陛下批阅奏章。陛下,是不是叫人把胡麻送去上林苑?”
“先放着。据儿的胡麻油太贵。财帛动人心。太早送过去等明年种的时候还能剩多少?他们一句被老鼠祸害了,朕还能为只老鼠杀人?”刘彻摇头,“蠹虫啊。”
春望:“不敢吧?他们就不怕被发现?”
“他们种在自家园子里,收上来留着吃或送人,谁发现得了?”
“开春播种的时候再送过去?”
刘彻看着儿子的马车走远,转身进殿。
小太子放下车帘:“韩韩,你说父皇看什么呢?”
“殿下怎知陛下朝这边看?”
小太子无法解释:“我和父皇父子连心能感觉到啊。”
韩子仁不想跟他扯这些。论胡扯太子殿下满宫无敌手:“殿下,您叫奴婢打听的人有眉目了。”
“我见过吗?”
“奴婢一说您就知道。张汤的长子。虽不如张汤严谨,也不如他二弟聪慧,看似很圆滑但也称得上义薄云天。”
“我不要游侠!”
韩子仁:“跟游侠的‘义’不一样。殿下不妨先见见?奴婢打听到汲黯不喜欢他。”
“汲黯看不上?那见一见也无妨。”小太子说出来,想起什么,“韩韩,你竟敢给孤下套?!”
四处迎合
小太子昨日才敲打过博望苑小吏, 韩子仁哪敢这个节骨眼上哄他。
韩子仁:“奴婢不敢。张汤长子单名‘贺’,虽自幼读书,然天赋所限, 也许他同昭平君一样无法静下心读书,跟冠军侯之弟以及他自己的弟弟比起来堪称才疏学浅,只能以父荫任宦官。他兴许怕被陛下打发的远远的, 在宫里很善交际。奴婢打听到汲黯对他颇有微词正是认为他八面玲珑像个奸佞小人。”
“是吗?”小太子问。
韩子仁不敢隐瞒:“称不上。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是广结善缘。”
吴琢:“听起来也是个心思活泛的。”
“在家有比他聪慧的弟弟,在朝陛下身边有比他年少也比他聪慧的霍光, 比他大几岁的有冠军侯、从骠侯, 他兴许已经认识到此生都不会被看中, 四处迎合也只是不甘心, 做最后的挣扎。倘若殿下此时用他, 他定会感激涕零忠心耿耿。”
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难。
小太子微微颔首。
韩子仁如此举荐张贺是想到曾经的自己,被家人无视的自己:“下次休沐奴婢——”
“立冬前一日。”小太子打断他, “博望苑这个还有用。”
韩子仁:“留着他他甘心听命于张贺吗?”
“所以叫你查啊。罪证确凿他还敢给张贺添堵?”
韩子仁恍然大悟:“奴婢谢殿下提点。”
“倘若他犯的事足够交给廷尉议罪,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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