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接完了。
真正接完后,林雪儿隐隐有种新奇之感,她这次目睹了全程,甚至赶上了太监赵忠义拖着故作威严实则又长又尖的声调念圣旨的开始,但她的心又隐隐不安起来,这一轮,太多人采取了不一样的做法,就连林含雨也提前发疯了。
皇威总是能带来些许震动,林雪儿觉得自己从今开始要再谨慎一些了。
宣读完毕,莲姨娘挺着大肚子将碎银塞给赵忠义,说了几句体己话,随后笑呵呵地走到林雪儿身边,柔声道,“雪儿,沉家那边给我传了信,说待会儿他家大公子会来拜访,你可做好准备?我们这些做主的最好能留客下来吃顿好的。”
莲姨娘接着温和地牵起林雪儿的手,轻声道,“我娘家沉家鲜少来过问我的生活,多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你这个做了王妃的好女儿,我这个在后宅做姨娘的才能跟着沾光,真是三生有幸。”
林雪儿知道莲姨娘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她现在对柔声对她说话的女人心里有了阴影,生怕莲姨娘也是男扮女装,随时从裙底掏出来一个大家伙。何况莲姨娘还是大着肚子的,她真的会有终生阴影!
更悲惨的是,以她古里古怪的运气,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她遇不到了,就像现在她看向莲姨娘过分平坦的胸部,脑中果断浮现心里阴影,害怕的撇开手,于是莲姨娘的脸色暂时僵了僵。
都是道上混的,莲姨娘迅速调整好战斗状态,换了个说辞道,“雪儿总是爱往外跑,但外面的饭哪有家里的香,姨娘陪你去后厨看看,你亲自找大厨挑些自己爱吃的点心。”
不,她再不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和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往可疑的地方跑,后厨是多么可疑的地方,它虽然产出美食,但它也是历年宅斗的事故高发地,下毒,抛尸,吃出春药,种种都有可能发生,这是何等的可怖!
林雪儿只觉得自己还不够谨慎,她竟对沉千秋要来毫无印象,不能怪她,前几轮她要么睡过去了,要么晕过去了。
思此林雪儿觉得该冒险,便忍着心惊肉跳挽住莲姨娘有些结实的胳膊,故作轻松道,“我去看看,但后宅我没姨娘熟,你一步都不要离开我,我担心不食人家烟火,会遭下人笑话。”
“雪儿调皮了,咱们做主的最忌讳胡思乱想。”莲姨娘笑呵呵地带过,轻车熟路地将林雪儿带去了后厨。
接下来,林雪儿明面上和莲姨娘打着太极,一边手在桌下调制她精心调制的辣椒,蒜末,洋葱水,她觉得这一轮她必不会在第一天夜晚遭殃,必要时她可以往自己身下抹以保持清醒。
哼哼哼,她摇了摇辣椒水瓶,觉得自己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等到晚饭彻底好了,沉家就像踩好点似的传信说要到了,一秒都不差,但林雪儿被林老爷早早地在有些冷的秋夜赶了出去,只能愤愤不平地站在府外等着沉千秋到来,觉得他真的磨磨唧唧,说不定此时正在洗浴更衣,用茶泡澡,而她只能苦哈哈地受冻。
马车停下,沉千秋慢条斯理地走下来,一张假人般精致的脸引得她身后的下人们频频抬头,冒死盯着他的脸看。
“林淑女,许久不见。”沉千秋熟稔地走近她,撩起她的发丝带起一丝温度,他的高鼻薄唇也轻轻贴她的侧脸,情人般地呢喃道,“让你等我好久,对不住。”
他这幅温顺的模样,让冷淡的容颜变得温润秀雅,牵起林雪儿的手踏入林府时隐隐有种男主人的气势。
这一套动作也太张扬了些,让她做王妃的圣旨还热乎着呢,林雪儿暗笑,觉得白风眠常带的翡翠扳指应该搭配着做一个翡翠帽,戴在头上,彰显他绿的发光。
入府时,大家都到齐了,除了林含雨在屋内养伤。
打太极,寒暄,七扯八扯后沉千秋终于愿意说此行的重点。
“林将军,晚辈知晓最近京城里来了为他父亲喊冤屈的孝子,说是当年高中状元但被顶替了,似乎与家父有关。”沉千秋慢声道。
“怎么,公道自在人心,不过是个胡搅蛮差的乡下人罢了。”林老爷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他来过林府附近叫唤过,被含雨轰出去了,现在还在京城吗?”
“陛下最恨徇私舞弊之事。”沉千秋面色肃然,“林将军莫要小看这事,毕竟据晚辈所知,当年您也是局中人。”
林老爷皮笑肉不笑道,“你爹是个公正的人,陛下会信的。”
“多谢林将军宽慰,陛下虽身体硬朗,但每日忧心事情颇多,家父昨天有幸为陛下分忧,说定王殿下老大不小总算娶妻,而王妃娇美依旧,二人在一起算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也算是一桩风流韵事。”
林雪儿听乐了,心道白风眠只是姓白,不是全身发白,长老人斑,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白风眠像是个浑身散发老人臭的九十岁大爷,比他皇帝老儿还大。
在说着王妃娘娘娇美依旧时,沉千秋咬字轻柔,隔着坐席深深地看了林雪儿一眼,万千情愫在他会说话的瞳里流转,活像妖精在使术法。
哎呦喂。
林雪儿抬手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