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打算在这里躲一阵子吗,林雪儿心里也不确定的想,也许林家很快就能找过来。
虽说以她以前的作风,她想做什么根本没人管,但下了圣旨后,林家好歹要管她死活。
她索性不让自己想太多,撩起袖子屁颠屁颠地跟着顾子衡东看西看,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在风中摇曳,院子的角落堆着麻袋装的沃土,有时被顾子衡用小铲子一点点添进特定的花下。
林雪儿自认认不出哪种花长势不好,也更认不出名字,看久思绪不自觉地地飘飞,收都收不回去。
少年瞧着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玩久了就忘记了要开口问事,只是一会儿拍拍花,挠挠草叶,像极了他从前照看的小猫,甚至自娱自乐开心了,懒洋洋地躺下翻出肚皮对着他,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望着他,身后不停抖动着尾巴。
眉眼不自觉地再次蹙起,不怪他又心生不喜,这样天真的模样怎么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高宅保全自己?
只怪她不知收敛这等可……可恨的姿态,他墨黑的双眸又在她的领口处扫了一眼,每每随着她自然的动作晃出神秘的曲线,引人遐想。
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身重回厢房内。
回来时,林雪儿正和含羞草大战了一番,弄不清这个家伙为什么只会羞涩地合上自己的叶子,不能直接敞开心扉说自己难受呢?
“站好,别动。”身后传来熟悉的沉稳的声线,她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身后,双手环了过来,像是要用尽全力拥抱他。
记忆中顾子衡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是乞丐街的小孩帮派的势力再次发生了变动,为了更好的生存,林雪儿不得不严肃下来。
下意识的,林雪儿挺起腰板,心中毫无旖旎的思想。
可温热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抬眼时环在她身侧的修长手掌执着针线,细致又迅速地在她领口处穿针引线。
这是在做什么?
林雪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顾大裁缝正给林小姐现场改衣服,偏偏搞得这么严肃,弄得她前一刻万分紧张。
她偏头看向顾子衡,他认真专注的表情让人不忍打扰,可还是忍不住。
噗嗤一声,林雪儿放肆地笑出声,“哈哈,顾子衡,你……”
少年一时顿住,耳根发红,大力一扯,迅速收针,反问道,“是我没准备好合适的衣裳,正在补救,有这么好笑吗?”
“不不不。”林雪儿偏头看向他,眼眸里满是细碎的阳光的倒影,“你好厉害,在这种姿势下还能缝衣服,又快又准,特别牛。”
其实对专注做各种生意,自学各项技能的顾子衡来说,这种生活小技巧完全算不上什么,但林雪儿难得夸人,不说尖锐或呛人的发言,竟让他生出了点不自在的感觉。
顾子衡微微抿唇,英挺的面容上显露出了小媳妇似的羞涩表情,但仅是短短一瞬。
可能为了找回在林雪儿面前的话语权,顾子衡的墨色双瞳内又出现了熟悉的疏离感,面上不显道,“小事一桩。午后你和我手下的短工一起出去卖花,我们家不养闲人的。”
“啊?”林雪儿觉得自己早就富态的身躯颤抖起来,可能是身上的赘肉们想起了被劳动支配的恐惧。
她开口央求道,“好累啊,我们一年多没见,不联系联系感情,你还赶我出去跑来跑去。”
说着说着,林雪儿捏起胳膊的肉肉给顾子衡看,“我舍不得它们,累了肉肉就会消失,呜呜呜。”
顾子衡低头看她,疏离的神情渐渐软化下来,忍俊不禁道,“肉会在肚子上长回来的,我保证犒劳你们帮我卖花的饭足够丰盛。”
目视被哄好的林雪儿和短工一起出门后,顾子衡脑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他昔日呵护过的小花苞现在长成了什么?
打杂的短工们出去卖花时也会顺便收集京城内时讯,有人赞过林老将军的这个认回来的二姑娘像牡丹,尤其是盛装出席过皇宴时的她,在画师的笔下富态美艳,咄咄逼人,不像京城流行的女子审美,含肩削骨,秀美富有书卷气。
也许没有牡丹从头到脚的精致或是名盛天下,但她的确肆意,烂漫,在哪块土地上都生机勃勃地开着。
顾子衡松土的手一顿,不知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另一边,和安静的院落完全不同,身处川流不息的街道的林雪儿和同行的一位小少年一起凑在一起,朝围在一起的人堆里挤着。
和林雪儿同行的少年叫五生,昨天刚好在倌楼前见过他,那时五生还甜甜地问过她,“小娘子,要不要买花?”
现在林雪儿就摇身一变和他一起卖花了。原来拒绝买花就会变成卖花的呀,林雪儿哭笑不得。
“小娘子?”五生轻轻唤她一声,“前面的人固然多,生意也许会好,但我们着实不能再往前了,那儿太挤,人多纷杂,我恐小娘子和我失散。”
林雪儿微颔首,“那我们就往前走一小段,我想听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五生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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