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渡:“……”又开始了。
他长叹一口气,不容置疑地说:“我没听过,我也不想听,你也不许再想了。”不然她越想越害怕。
沈念星现在的表达欲爆棚,特别想讲故事,然而,就在这时,两人刚巧从那辆黑色的suv前方路过,周凡渡无意间注意了悬挂在车头上的车牌号,意外一怔:“这个好像、是贺叔的车。”
沈念星的脚步一顿,立即回头看向了那辆黑色的suv:“你怎么知道是他的车?”
周凡渡实话实说:“他上次带我去吃饭的时候开的就是这辆车。”
沈念星的脸色一僵,心头猛然窜出了一股滔天怒火,点燃了她体内的所有愤怒:“谁他妈让他来的!”
妈妈根本不想再见到他。
妈妈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辜负妈妈最深的人还是他。
沈念星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眶猛然泛了红,胸中情绪波涛汹涌。她甚至都没有再理会周凡渡,咬着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快步朝着登山道走了过去,三节并做一节地冲上了青灰色的石头台阶。
周凡渡清楚地感知到了她感情上的动荡,不只是怨恨与愤怒,还有一些其他的、难以名状的令她感到痛苦的情愫。他立即追了上去,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
沈北溪的墓碑位于青苑,青山烟雨的那个青。在她的墓碑正前方,就是一座延绵不断的唯美青山。
沈念星冲进青苑的时候,沈北溪墓前的水泥步道上坐着一位身穿墨绿色短袖、黑色休闲裤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头发灰白,面庞上布满了刀削一般深刻沧桑的皱纹,但却毫无苍老之感。他的五官依旧是英俊立体的,精神矍铄,仿若一只常年翱翔在险峻的崇山峻岭之颠的苍鹰。
他也没有中年发福,身材依旧是削瘦挺拔的,就是此刻的坐姿显得有些疲惫颓丧。他不仅是席地而坐,还是盘着腿,向来笔挺的腰身无力地佝偻了起来,嘴里叼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烟,身前的地面上放着几样包装精美的西式点心,还有一瓶没开封的鸡尾酒。
头顶的太阳毒辣,他黝黑的额头上已经挂满了道道汗水,但他却毫不在意,稳如泰山似的坐着,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看。
沈念星越发的怒火中烧,双目赤红着冲到了贺予城面前,一脚踹翻了那些供品,情绪崩溃的破口大骂:“谁他妈让你来的?谁他妈让你来的?故意来恶心我妈么?我妈根本不想见你!滚啊!你给我快滚!”
对于与沈念星的突然出现,贺予城也感到意外。为了跟她错开时间,他年年都是大中午头来,没想到今年却和她撞了面。
不过,对于女儿的怒火和崩溃,他也并不意外。
回过神后,贺予城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用手指夹住了烟,从地上站了起来:“行,我现在就走。”
沈念星双拳紧攥,含着眼泪怒视着他:“以后别再来了!我妈不想见你!”
贺予城不置可否,也没有过多地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沿着水泥步道走了几步路后,他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沈念星手中提着的那种超市常用的半透明塑料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妈不爱吃这种普通零食点心,她也不爱喝饮料,她就爱吃那种洋气的小蛋糕和小饼干,喜欢喝鸡尾酒。”
顿了顿语气,他又说:“你妈她特别洋气,出过国,见过好多大世面,比我这个老土鳖洋气的多。”
说完,贺予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迅速把头扭了回去,快步离开了。
头顶的阳光炽热,几乎能将这世间的一切一切尽数融化。
沈念星盯着贺予城渐行渐远的背影,哭了个泪流满面。
她恨贺予城,恨他辜负了自己的母亲,恨他是自己的父亲……他为什么要是她的父亲呢?
她对贺予城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复杂到令她倍感痛苦。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种痛苦,纠结又无助。
站在妈妈的墓碑前,沈念星哭得浑身都在发颤。
周凡渡再度感受到了心疼,就像是回到了初二那一年,他站在医务室的门外,无能为力地听着她哭。
但那时的无能为力也是因为少年的感情和理智都不够成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替她分担痛苦。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木讷暗恋着的死板少年了。
他必须要让她知道,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去过。
他会一直守护着她,给她当最牢靠的依仗,陪她面对一切人生中的急风骤雨。
周凡渡不再犹豫,伸出了双手,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沈念星拥入了怀中,温柔又不失坚定地对她说:“你可以哭,可以难过,但是不用害怕,更不用感觉无助,因为你还有我啊。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我可以给你当骑士,替你冲锋陷阵,还能给你当会说话的智能垃圾桶,听你倾诉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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