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路晏之前,和舟从来没见过路晏这样的人。
在和舟有限的人生经历中,周围的人,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待人处事上都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爱是藏不住的。其实,恨也是。一个人,无论表面功夫做得有多完美,讨厌就是讨厌,不屑与鄙夷的负面情绪会像气体一样,从他的眼角眉梢飘散出来。就好比她爸妈,总把她当叁岁小孩儿哄,说什么“我们对你跟弟弟的爱都是一样的”。都是放屁。不是她过于敏感,而是那些细枝末节透露出的不在意刺伤她了。人对曾经刺伤过自己的东西,总是要更敏感一些的。
可是,路晏不一样。大多数时候,路晏都很温柔。比如开学典礼那天,他的语调和表情都很冷淡,但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站在高山之巅俯视你的傲慢,而是平和地坐在你身边,能够接纳你的一切好坏的包容。
当然,路晏也会因为一些事跟她生气。就像这次,和舟都怀疑路晏去借了红孩儿的叁昧真火,隔着老远就感觉那火气在他头上“噌噌”地冒。如果对面站着的是沉云恪,那和舟是不敢凑上去的,绝对拔腿就跑。盛怒之下的沉云恪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把她肏到叫救护车的可能性非常大,更不要说下不下得了床的问题了。
而她和路晏做完,虽然下面被磨得又红又疼,走路姿势还怪怪的,但她还能下床蹦跶。可见路晏生气归生气,不影响他对她的体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低于疼痛阈的刺激,叫痒;浮于表面的生气,叫情趣。简单地讲,就是:路晏向她表达出的情绪、作出的行为,始终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可能恋爱中的人更容易东想西想,和舟觉得,跟其他人比起来,路晏真是太奇怪了。奇怪的地方不在于路晏本身过于完美,而在于路晏对她,好像无所求。人活在世上,怎么会无所求呢?和舟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路晏非常在意她;第二种,路晏毫不在意她。和舟非常好奇是哪一种,但是直接问路晏,他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她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和舟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往上,掐住路晏的乳头,“你怎么会来公寓找我?”
“嘶……”路晏眉心一跳,不知道她又要闹腾什么。他捏住她的手腕,一只手将她两只手困住,回她,“我去二班找你,他们说你请假了。”
和舟闹腾之心不死,抬脚在路晏的小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路晏抬腿将她两条腿都死死锁住。和舟没办法,只能将腰腹贴上去。路晏直接翻身下床,用被子将人裹成蚕蛹。
“你去哪儿?”和舟的四肢都被路晏用被子紧紧裹住,路晏还把她放在离床边较近的地方,她一滚,铁定砸下床。
路晏不说话,往客厅走。和舟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像游戏里加载大招的boss。不等和舟开口认输,路晏就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提着那个黑色塑料袋。路晏捏着袋子底部的两个角,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头柜上。
碟片,手铐,跳蛋,皮鞭,蜡烛,按摩棒,润滑液,口球,肛塞……这是正常的十六岁女孩儿?
路晏略感无语:“你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
和舟很想捂脸,可她的手拿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老板娘跟我推销,我就买了。可能,她们也要月底冲业绩吧?”
路晏挑出手铐。有两副,正好可以铐住她的手脚。先从底下铐住她纤细的脚腕,再将被子展开,铐住她的手腕。
和舟忐忑开口:“你要做什么?”
路晏不想做什么,就希望她能安分点。再闹下去,他可能会无法克制。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何况,她还是一只随时会逃跑的猎物。看她对沉云恪的态度就知道。原来多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啊。
“不是睡不着?”路晏将和舟的手臂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笑得温柔,“那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
两人靠得很近。路晏说话时的热气铺散在她胸前皮肤上,路晏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她感受到了,那一团,硬邦邦的东西,正抵在她腿间。和舟很累,和舟不想再来了,和舟现在不要用那堆东西。
“不了,谢谢您!我困了,马上就睡!ua~”和舟在路晏嘴角亲了一口,立马闭眼装死。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东西。路晏无奈笑笑,枕着和舟的手臂就准备睡觉。
和舟悄悄抬起眼皮,路晏的头压得她手臂有点麻。不料正对上路晏似笑非笑的视线,“不睡?”
“睡!”
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十点。
路晏已经起了,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正在晾洗好的衣服。
手铐在她睡着以后,路晏就帮她打开了。和舟随便套了条裙子,跑过去从他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磨蹭,“你好贤惠~”
路晏乐了:“这算是夸奖吗?”
“当然!”
路晏挂好最后一件衣服,转身过来抱她,“那光这样可不行。”
和舟笑弯了眼,“那你想怎么样?”
路晏点点自己的侧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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