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基督山伯爵一直在为复仇的事四处奔波,和海黛的相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一直把海黛视为半个女儿,并打算在复仇之后,就送给海黛一笔丰厚的嫁妆,来确保嫁人后的海黛继续拥有之前的舒适富足生活。
而按照基督山伯爵原本的计划,这次离开基督山岛后,他就会吩咐属下把海黛接来身边,和他共同生活一两年。
同时,他会安排海黛在社交界偶尔露面,好让欧洲上流社会渐渐知晓有这么一位富有却神秘的希腊女人。这样一来,将来海黛出面指证费尔南的时候,就不会显得过于突兀和来历不明。
然而,这次在岛上见到裴湘并了解了她的人生选择与计划后,基督山伯爵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对海黛的培养是不是还欠缺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我当然可以帮海黛挑选一个可信正直的丈夫。可是,人心易变世事无常,我又不可能一直照顾她。将来一旦出现变故,海黛能否像卡尔梅拉小姐一样,有独立生存的坚韧心性?她是否能保住自己的财产?是否能拥有重新振作的勇气和决心?是否有足够豁达开阔的眼界心胸,从来不为某个人、某件事而过度执着,而是真正享受生活和自己的人生?”
二十岁的爱德蒙·唐泰斯不会认为一个全身心依附男人的女人做错了什么,当然,他现在也不认为。毕竟世情大多如此。况且,这个社会对女人本来就不公平,给她们改变自身处境和自我成长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然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就如今的爱德蒙·唐泰斯个人而言,他其实更欣赏心性坚韧并且绝不轻易对生活妥协的女性。他会觉得她们的灵魂格外闪闪发光,无论外表和年龄如何,都美丽非凡。
他想,没有人生来就坚强。但有人始终用软弱的泪水祈求怜惜与庇护,有人却在遭遇变故后,一边流泪一边坚定地举起了武器,并且从不祈求所谓强者的垂怜与饶恕。
——她自有王座与桂冠,根本无需他人赠与。
沉默良久后,基督山伯爵终于开口对等候在一旁的管家贝尔图乔吩咐道:
“先不用把小姐接过来了。告诉小姐,她还要再学习几门课程。过段时间,我会让新老师过去教导她,请她记一定要重视那些学习内容,肯定会让她受益终身的。”
“是,先生。”贝尔图乔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主人的吩咐,随后又请示道,“我们现在启程前往热那亚吗,伯爵先生?”
“热那亚……不,先去佛罗伦萨吧。”
基督山伯爵想到他曾经在佛罗伦萨帮助过的两位女士,觉得可以请她们中的一位去海黛身边做老师,然后通过言传身教,尽力告诉海黛一些书本上写得不全面、不透彻甚至避而不谈的真实。
贝尔图乔点头应是,转身去向船长传达伯爵先生的指令——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佛罗伦萨。
过了一会儿,想到之后要给裴湘寄信的基督山伯爵询问阿里:
“之前林内先生离开的时候,有没有透露过接下来的行程?”
阿里比划了几下,表示自己听到林内先生和那个叫做贝鲁斯的管家当着他的面提起过,他们之后要在里窝那停留几天,为了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但是并没有听他们谈论具体的地址。
基督山伯爵点了点头,决定上岸后就立刻把信寄到罗马去。如果那时候卡尔梅拉小姐还没有返回家中的话,圣费利切伯爵也会帮他把信转交给真正的收信人的。
“对了,我还可以向圣费利切伯爵打听一下聘请家庭教师的相关事宜,问问他之前都给卡尔梅拉小姐请了哪些老师?也不知道她那副脾气是天生的,还是被谁影响的……
“我当然不指望海黛那孩子能拥有一人干掉五个海盗的彪悍实力。说实话,我自己也够呛……所以,只要能够打赢她未来的丈夫就可以了。”
留下一封长信和那份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后, 裴湘返回了商业繁荣的里窝那。
一下船,她便当着港口众人的面将五名鼻青脸肿的海盗交送给了海关方面的执法人员, 然后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在随行船员的宣传和海盗们的默认下, 基督山岛上发生的那场决斗很快便在一些消息灵通人士中传开了。单凭这项战绩和这种强硬的处事态度,裴湘无需再多做什么,就可以在某些特殊群体中立威, 继而令她往后的海贸生意更加安稳顺利。
之后, 裴湘一边用“杰拉夫·德·林内”的身份同里窝那的地方政府官员和名流富商们打交道,一边带着安东尼寻找合适的办公地点。
等她租赁好临时房屋并彻底处理好海盗们引来的后续麻烦后,她又为自己的小公司招聘到了两名文员和一名会计。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 裴湘发现已经到了她不得不暂时离开里窝那的时候。
于是,她把刚刚走上正轨的生意交给安东尼代管,自己则带着贝鲁斯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与此同时,远在罗马的圣费利切伯爵已经高高兴兴地坐上了马车,准备出发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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