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秦恪渊便说,进入时墟之后,她便有可能感知到,而今站在天魔巢中,招凝察觉了,在天魔巢的最底部,似乎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似是连接着某处域外空间。
招凝猛然握手,冰晶印记扣在掌心,但三息之后,便再次被隐去。
招凝此刻没有时间再去注意那隐藏的地界,当务之急是头顶的棺椁。
她继续着适才未完之动作,巨树法相的枝条光影从四面八方靠近那棺椁,枝条尖端触及到其上的天魔气息,一点一点的将天魔气息抹去,而后探入到棺椁之上,试图借助枝条的包裹,将棺椁从那靠近地膜的位置带回来。
然而,枝条光影触及到棺椁刹那,棺椁竟然微微颤动,紧接着棺椁上未完全消散的天魔气息竟然聚拢在一起,并且重新凝聚成巨大的天魔,那天魔的威压带着远古而来的压迫感,以及天人的气势。
招凝目色一凝,在那天魔尚未动作之间,无数枝条瞬间聚合,在招凝面前形成防御,而防御成型的那一刻,正好迎上了那天魔一击。
冥冥中传来一声砰然巨响,招凝抵抗住那一击,但也受到了那一击的冲撞,紧接着人已然被抛飞。
硬生生下坠了数千里,而天魔力量形成无数道锁链,犹如黑蛇般向招凝飞速而来。
瞬间,招凝的四肢被紧扣,并控制在虚空之中。
招凝手脚尝试着挣扎,并没有那般容易破坏,她的目光透过重重魔气,落在那棺椁之上,却见那重聚的天魔,犹如人族修士般盘腿坐在棺椁之上,手上立着大道法诀,可眼眸却是血红,周身散发着黑气,已然完全掩盖了他的模样。
她心里微微一颤,有不好的怀疑,这天魔怕不是寻常天魔,而是从天人之尸上诞生的恶念,并与棺椁周遭缠束的天魔形成牵连,最后重聚成了天魔,是以天人之尸为原型的魔。
不过思索的刹那时间,天魔的力量已经凝聚成无数道黑线向招凝密集攻来。
招凝双拳紧握,身体绷紧到极致,神光像大海咆哮般涌动,被拉开的双手双脚一寸一寸的靠近收拢,直至最后两手合并,太虚之力陡然爆发,束缚在她四肢上的锁链被彻底崩碎。
法诀同一时间疾速转动,须臾抵挡下逼近的攻势,每一次的碰撞,金光都损耗一分,而这攻势像是无尽的。
招凝目中沉下,所有力量汇聚,强行以法印突破,身形如箭般向高空棺椁的方向射去。
这过程本是极快,可在意识中好似是慢动作,招凝的意识甚至在分神思考着,借天魔之力包裹棺椁的人绝对不简单,若是那人知晓天人之尸的恶念存在,那么一旦有人试图夺走棺椁,天魔必成,这是隐藏极深的反杀之术。
但来的人是招凝。
她的身形已然冲至棺椁百丈之处,法诀一转,手印结在头顶,巨树法相不再收敛,骤然爆发。
无数的金光枝条不顾忌棺椁上的力量,她本身也好似忽略了那天人天魔的威慑,所有的力量都奔着棺椁而去,于是,在招凝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之时,她终于将那棺椁掌控了。
便在此刻,那天人天魔瞬而暴怒,无尽的力量向招凝涌来,巨树法相的枝条也在被不断的粉碎,灭顶的压力落在招凝身上,招凝感觉好似肉身要粉碎一般,周身的神光都压实在体表,成了微弱的毫光。
可招凝没有半分的退缩,手中的法诀一寸寸的转变,强行在这强压之下夺得机会。
被粉碎的巨树枝条像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生长着,被毁灭又重生,直至最后,那悬停在虚空中的棺椁,被猛地牵动。
只这一刹那,招凝耳边好似听见了一声锁链清脆的撞击声。
招凝错愕,她神识中反馈出另外的景象,却见无尽的通透锁链从棺椁之中射出,并向时墟探去。
那并不是他人束缚,而是棺椁中的主人似乎不想离开时墟而设下的枷锁,但寰宇域外之中的无法用感知察觉的吸引力却将那天人之尸向寰宇带去,于是这才形成了平衡。
招凝恍惚明白了,并不是禹余境天人并不想破坏天人之尸,而是天人之尸的枷锁让他们没有办法破坏,而此刻招凝与之对抗的,不仅仅是天魔的力量,更是域外寰宇的吸引力。
许是因为此刻的诧异,须臾时间的思绪,还是被天魔抓到了机会。
招凝被扼制住,周身的神光完全崩碎,法力被压制在体内,她感觉到窒息感无处不在,背后的法相也闪烁不定,而意识中开始呈现各种混杂的恶念,仿若经年经历的事情都带着恶,并且牵出她行踪无尽的杀意。
以致于招凝猛然仰头,一声长喊,强行调动元灵之力,那模糊的杀意转而凝实,但却不是天魔其他的变化,因为那杀意是冲着天魔恶念而去。
招凝目中完全是金色,她眉心一点光华闪烁,双手持法诀,于头顶合拢,刹那间,杀意迸发。
那扼制招凝的力量陡然松了些许,黯淡的法相重新凝聚气势,无尽金光枝条而去,反向扼制天魔。
瞬忽间,形成互为致命的僵滞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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