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朝它按了按手,“我想到了一个保护鼠人性命的办法。你的孩子们不够聪明也没关系,自然有聪明人来帮助你们。我需要的只是你们的配合。”
斯卡慈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黑溜溜的小眼睛中充满了希望和疑惑。
“魔王大人,恕我愚钝……”
“斯卡慈,你知道吗,”洛林望向远方,“人类其实意外地喜欢扮演动物呢。”
“老鼠!好多老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罗宾逊尖叫着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着笑容的、圆圆的脸蛋。一位身穿洁白制服的年轻小姐正弯腰打量着他,阳光将她侧脸勾勒得犹如教堂壁画般圣洁。一瞬间,罗宾逊以为自己上了天堂,迎接他的正是女神座下的天使。
“噢,先生,您醒啦!”
“天使”温柔而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罗宾逊喘着粗气,惊愕地转过头。“白衣天使”身后是一张拉了一半的帘子,帘子后的床上靠坐着一位老人。他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听见罗宾逊的尖叫,他投来一抹怪异的目光。
罗宾逊看看老人,又看看“白衣天使”,接着环视四周——他身下是整洁的白色床单,身上是带条纹的病号服,床头柜上摆着一只插了鲜花的花瓶,花束上挂了枚小贺卡,上面写着“祝早日康复”。
“这里是……?”罗宾逊颤抖着问。
“圣帕特里克医院。”白衣天使亲切地答道,“您昏倒了,被送到医院。您还有印象吗?”
罗宾逊的大脑宛如一台闲置了二十年已然生锈的机器,迟钝地运转起来。
他还活着,这里也不是天堂。白衣天使小姐只是医院里的护士。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和洛林先生一同进了下水道,然后……然后……
“老鼠!我记得有很多老鼠!”罗宾逊裹紧被单,惊慌失措地张望地板,好像那些一尘不染的地砖会随时被掀开,涌出鼠群。
隔壁床的老人发出一声嗤笑:“被老鼠吓昏了?真是个男子汉啊!”
“那不是普通的老鼠!”罗宾逊尖叫,“是超级超级大的老鼠!有人那么大!那是怪物!下水道里有魔法!我们需要一个魔法师!”
老人脸上嘲讽的笑意更深刻了。“继续,小伙子,把你的梦写下来,保准你能成为当红作家,比那个写推理小说的摩尔垂德还火!”
“那不是梦!”罗宾逊红着脸争辩道。
护士急忙安抚他:“好了,罗宾逊先生,您说得都对。我去叫医生来给您检查一下好吗?”
她的语气就像在糊弄发脾气的小孩子,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但显然内心是赞同老人的。
医生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他给罗宾逊测了测脉搏,又检查了他的眼睛,宣布他没什么大碍。
“只是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先生。”医生说,“您在下水道里摔倒了,撞到了头。好好休息一阵就行了。至于什么巨型老鼠,只是您的一个噩梦。”
“那不是噩梦!不信你们去问洛林·地城!”
“就是洛林·地城先生送您来的。他已经向我们说明情况了。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真有那种怪物,您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它们肯定会把您撕碎的。”
罗宾逊哑口无言。理智告诉他医生言之有理,但他所经历的那些——废弃下水道,走不出去的迷宫,凶残的老鼠怪物——真实得哪里可能是梦呢?
“您在下水道里的确看见了老鼠,但那只是普通的老鼠。您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把它们和童年听过的怪谈混合在了一起,再加上脑震荡使您思维混乱,所以您才会做那种栩栩如生的噩梦。”医生用十分学术的口吻说。
罗宾逊现在有点儿不确定了。医生在医学方面比他专业得多,他不应该质疑专业人士。也许下水道中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医生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开了。罗宾逊的大脑里像是充斥着一团雾气,他浑浑噩噩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试图回忆下水道的旅程,但每次一想起黑暗中那无数的红眼睛,他就会浑身发冷、冷汗直冒。
他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
家人来到病床前责备了他一通,同事们选出了一个代表送来了慰问的花束,地城娱乐派来美丽的塞丽娜小姐探病,她走过走廊的时候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最初的两天,罗宾逊的病房一刻都不得安宁。但是当该慰问他的人都来过一遍后,病房就寂静了下来。每当门口有脚步声响起,罗宾逊就会露出期待的眼神。但当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便失望地垂下肩膀。
与他相反的是,隔壁床的老人几乎每天都有客人来拜访。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与他年纪相仿的老人也有好几个。罗宾逊曾好奇地问老人是什么人,他只是戴上老花镜,用书本遮挡自己脸,好像不愿意同罗宾逊打照面,敷衍地说“就是个教书的”。
大概是看罗宾逊太过无聊,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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