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交给他了么?”
素竹回来的时候,苏灵筠仍旧在练字,桌上是一卷竹简,上面刻的是经书,苏灵筠其实不怎么能领悟这其中的奥妙,只不过她发现,抄写经书能够让她变得心平气和。
素竹禀道:“奴婢未能见到姑……江公子,只见到了卫無公子,奴婢把东西交给了他。”她差点说出“姑爷”二字了,幸好及时改口,她脸上浮起庆幸之色。
交给卫無也一样。苏灵筠点点头,微笑道:“你去做你的事吧。”
素竹应声退下。
素竹去后,苏灵筠看着自己抄写的经书,眸光逐渐变得黯然,突然静不下心继续抄写了,她轻叹一声,将笔搁到笔架上,起身走到窗下,看着远处的景致发呆。
苏灵筠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只是与江怀谨的种种回忆突然似浮光掠影一般在她脑海中涌现,心中禁不住有些伤感。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晓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那日,他质问她,她在梦里呼唤的人是不是沈凛,她其实很想告诉他,所谓的凌公子根本是他自己,可是他忘了,他忘了曾经他告诉她,他叫凌云,壮志凌云的凌云。
那一段时间她将这个名字铭刻心中,连梦里都叫过几回,之后她掉落水中,他救她时她喊的就是凌公子,直到后来,她才从程清清的口中得知,他的真名叫江怀谨,凌云这名字根本就是骗她的,只是为了戏弄她。那件事让她难过了好一阵。
这也是为什么,前阵子她落水,夜里发烧迷迷糊糊喊凌公子的原因。
不止这件事,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都不会再知晓真相,她希望那些真相永远地埋藏起来,成为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样她在他心目中大概还会剩余一些美好吧。
傍晚时分,苏灵筠刚沐浴出来,李氏的丫鬟宝珠急匆匆赶来,要请她去李氏的院里一趟,问她出了什么事,说是程清清和李氏说不肯嫁给沈凛,哭闹起来,惹得李氏十分生气。
“小姐,这会儿表小姐闹得正凶,铁了心要退亲,夫人怎么劝都劝不听,想请您过去劝一下。”宝珠道。
苏灵筠问言怔了怔,她没想到程清清竟然这么快就和李氏坦白了,程清清那人任性得很,母亲都劝不动,她又如何劝得了。无奈,苏灵筠只能随着宝珠去一趟。
穿过走廊,还没进李氏的院子,就听到程清清的哭闹声就传到了耳中。
苏灵筠脚步滞了下,才继续往前行,到了李氏的院子,就听程清清激动的声音:
“舅母,不论如何,我都不要嫁给沈凛,你若逼我嫁给他,我就自尽。我不要活了。”
李氏被程清清的话气得差点晕过去,看到苏灵筠,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灵筠,你快来劝劝你表妹,她非说不要嫁给沈凛了,我是劝不动她了。”
苏灵筠额角隐隐抽疼,硬着头皮上前,语气柔缓的道:“怎么突然就要退亲了?”
李氏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晓她这丫头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突然就和我说不想嫁给沈凛了。当初我叫她选方家,她不选,说非沈凛不嫁,现在又说死都不嫁她?我看她就是被人夺舍了。”
程清清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舅母,我不是和你解释了么,我之前就是不知道那沈凛就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外头还玩女人,我若嫁过去,肯定会被他磋磨死的,舅母,你就可怜可怜我,去退了这门亲事吧。”程清清将目光转向苏灵筠那边,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希望她帮自己说话。
苏灵筠却移开了目光,假装没看见她求助的眼神,她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李氏看着她这模样,心略有不忍,但她该的都已经苦口婆心地与她说了。
凭她说的这理由根本没办法去退亲,李氏叹了口气,道:“就算我同意,你舅父也不会同意,这事我也没办法,你若实在想退亲,就亲自去京城叫他帮你退亲吧。”这些年她是真把程清清当亲女儿对待的,但她如今的表现太令她失望,终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也不想付出太多情感。
程清清一听这话就知退亲无望,她目光看向苏灵筠,苏灵筠似乎故意不看她。
程清清心中不由浮起几分怒火。
“舅母,你真的打算不管我了么?”程清清上前扯住她的袖子,眼泪汪汪道。
李氏语重心长地道:“清清,成亲不是过家家,不是说退亲就能退亲的,还有,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成何体统,你就不能像你表姐,端庄得体一些。”
苏灵筠心中一惊,担心程清清会因为李氏的话而迁怒自己,捅破她的事,于是柔声劝慰道:“清清,你先别着急,退亲这事实非易事,你先冷静一下,这事我们再从长计议一下可好?”
程清清这会儿只觉得被逼上绝路,再看苏灵筠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哪里忍得了,明明事情皆因她而起,她凭什么能够冷眼旁观。
“舅母,你真以为表姐她端庄得体么?她私底下与沈凛有往来,那沈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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