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摔倒。因为还是想寻找扶手,握紧栏杆,阻止下滑,所以另一只手撞到了什么,痛得要命。
楼梯上有人在喊叫。路满卓说“我靠,谁打我”,季司骏喊的是“正义,你在哪”,叶莎尔在说“正义,你没事吧”。
与想象中不同,楼梯硬邦邦的感觉倒没连续袭来。她感到混乱。摔得这么狠,仲正义想确认自己在哪,准备支撑着起身。可是,她双手摸到的东西不对劲。
仲正义两只手来回摸索,手指碰得湿漉漉的,然后是一颗硬硬的东西,接着被咬了。她还没惊呼出声,姜扬治已经含糊地说:“停!停!别弄了!”她捧住姜扬治的脸,到处乱戳乱捏,手还直伸进他嘴里,又不是撸小猫小狗。
只听电器发出细微的声响,紧接着,灯也亮了起来。
又来电了。
仲正义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疼痛没有预想中那么强烈。姜扬治被她压在身下,正挣扎着叫“救命”。他们跟演《猫和老鼠》似的,他给她当了垫子。她连忙爬下去,动弹时又踩到他手臂。他呼喊,她跟着大叫,两个人二重唱。
灯都亮了,楼梯上一行人立刻冲下来。
季司骏一蹦六七节台阶,直接跳到楼梯下,上看看仲正义,下看看姜扬治,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靠了!正义,蓝人,你们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怎么回事,不就摔了嘛!仲正义真心不想理他。
叶莎尔看仲正义没事,姜扬治躺在地上,于是先趴下去问:“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路满卓也跟着叶莎尔俯下身,说的都是些晦气话:“山大王,你可不能死啊!”
姜扬治坐起身,盘着腿,表情很复杂。左手臂正隐隐传来疼痛感。作为手臂的主人,他隐约能觉察到,这和拉伤、擦伤一类的疼痛不一样。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情况,但是,提前说一句,他是左撇子。百科里写了的。小时候矫正了,吃饭能用右手,可没矫正完他妈就收稻子去了。
他们几个年纪大,个子也高,身强体健,下来得快。滕窈想个头瘦小,比不过他们,现在才姗姗来迟,从叶莎尔和季司骏中间的缝隙挤进去。她低下头,轻轻捏姜扬治的手臂,直到他呼痛,然后又抬起头,询问仲正义有没有哪里受伤。仲正义本来没觉得,她这么一说,才一下子,右手小指已经通红。
好疼。
滕窈想拨通电话。
对面响了好几声,她正心急如焚,阴沉着脸要啃指甲,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从直升飞机爬软梯下来的安保雇佣兵,而是身材强壮、戴着眼镜的成熟男子。他正拿着手机,刚接通来自妹妹的电话。
“哥哥!”滕窈想喜出望外。
这就是滕窈想的哥哥,邻居家的大儿子,也是平时姜扬治不在家时这间房子的管理员,滕信晖。滕信晖满脸惘然,看起来不懂他们为什么聚集在楼下,围成一团:“哦,想想,我正要来找你,你治哥哥——”
然后,他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
之后就是手忙脚乱送医院。
滕信晖有自己的车,还是比较宽敞的吉普车,立刻回家开了来。大家全体出动,通通塞进车里。姜扬治没准伤得还挺严重,痛得都开始冷战了,可到了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强撑着非要坐副驾驶座。其他人都没搞懂,正着急,也就一个个上车。
滕窈想是猫着腰上去的,后面是季司骏。他一上去,就被一个什么东西迎面撞到脸上,直呼痛。一抬眼,是车顶天窗扣上挂了一个挂件。刚刚被他碰过,现在正像秋千似的,不断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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