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西北那头的消息,沈元州,反了。”
纸上浓墨一滩,还写着那篇《仪礼。丧服》,薛凌恍若早有预料,淡然道:“哦,如何就反了,怎么就反了。”
逸白道:“如何就反了,这小人可说不上来,怎么就反了,小人倒是能答得一二,是和黄家一样,自立为王,拥兵驻城,号群雄,诛昏君,退胡人。”
“他喊的倒多。”薛凌此时方抬头,捏着笔笔笑:“没旁的么,这点小事,倒要你亲自跑来。”
逸白腰身愈弯,道:“若只是朝上消息,我就不来叨扰姑娘,只今日文武都在宫外行祭祀之事,底下说,消息传到的时候,天子失仪,小人想着,姑娘没准要多问一些,还是小人亲来更为妥当。”
薛凌果停了笔,笑的分外得意,道:“是么,怎么个失仪法,倒难得他没被气死。”
逸白绘声绘色说了一遭,逗的薛凌直乐,好一阵闲话后薛凌顺嘴提了一遭明日就要离京。
以她想来,今夜去过苏凔处,明早赶着天明出门,此时与逸白作别,省了明日特意绕个弯子。
不料逸白道:&ot;小人正要提及这茬儿呢,姑娘此去,不知哪日回转。山遥水阔,书信难递,难免京中故人想念。
姑娘看,是不是往也往霍家姑娘处,说些私话再走。&ot;
薛这方明白过来,笑道:“你说的是,我本也打算问你,只是,现这局势,确保来去无虞?再说了,你不是送了俩人来我身旁,有他们在,怎会书信难递。”
“姑娘放心,上头越乱,下头越是无序,姑娘若去,小人自会安排妥当,就看姑娘,是晚间去呢,还是晨间去?”
话已至此,显是推脱不得,薛凌道:“早晚有什么区别么。”
“全凭姑娘愿意。”
薛凌想过一阵,道:“那便明日晨间去吧,今晚我定了是要往苏凔处一趟。”
逸白颔首称是,薛凌续道:&ot;既然如此安排,我明日晚间离京,非是我急着走,实是西北那头,耽搁不得。
另来,苏凔于我,你们是知道的,不管这京中出了何事,务必留他性命,等我回转。&ot;
逸白一一应下后退了去,薛凌又是接二连三叹了数声,并非没想着要去霍云婉处装装样子,然霍云婉丢了俩狗过来,还以为能躲个闲。
她自与薛暝换了交代,又问行囊一干物事可有齐备,闻说都备好了,方复多了些开怀。
午膳后歇过,日头刚有西斜,薛暝便说车马已备好,道是:“苏大人上元遇刺,一直在养伤,咱们与他来往是常事,若刻意去的晚了,反而惹人生疑。”
薛凌似尚有困意在身,耷拉着眼皮没说话,薛暝又轻道:“他那不比李大人处要紧,想必天子也没插眼线盯着,不必太晚的。明儿一早你要往宫里去,回的太晚歇息不好。”
薛凌清醒了些,有些不乐意,冷冷道:“是逸白喊你改的时辰,你到底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她就说无端端的薛暝突而自作主张,分明是逸白怕自个儿耽误了去霍云婉处。
薛暝轻道:“确有其理,咱们明日赶早,晚间又要行路,何必今夜也睡不安生。”
这话就是默认乃是逸白指使,薛凌横眉终未发作,且甩袖跟着出了院门。往苏凔处便多有简省,只得一个马夫和薛暝跟着,另备了两只山参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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