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死在面前。他只能期待沈元州收到信快点想办法,而此时沈元州在宁城城头与拓跋铣鏖战正激。
便是沈元州来了,也于是无补。
石亓已出安城线,几十里外就是羯人地盘,梁派十来人过去还行,若是大军压境,分明是宣战。可一个羯人入了原子,必定很快找到最近的部落庇护,区区十来人过去又有何用。
赵德毅身上血水结块,还不肯罢休的在城北门下来回转悠。他终于能看见石亓的早有预谋,或者说,人一逃走,任何举动都像是预谋。
昨晚石亓将一个侍卫送出了安城,那人必定是先出城去接应。今早石亓在城内瞎转,却很奇怪的不像以往骑马狂奔,而是懒洋洋的走着,到最后跟着的人也就全部丢了马。
这位小王爷也不再对粮仓感兴趣,那明明是他前几日最喜欢去的地。今日不去,大概是因为粮仓有人值守,一打起来,支援的人来得快。
赵德毅越想越气,只觉自己哪哪都是错处,可深究起来,他又想那算个屁的错处。即便全是错处,石亓也应该还在城里,这么大个活人,能躲在哪?
胡郢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完了,他今天完了,他彻底完了。他并没想起,他或许不是完在今天。
他早就完了,完在安城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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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袍笏
那桩被数家写在纸条上又重垣迭锁禁锢的安城粮案,从薛凌纵马往宁城狂奔的那一刻起,再次死灰复燃,而祸首尚不自知。
凡参与者,无一能置身事外,沈元州在内。
因着当初皆怀疑偷粮之人是走的密道,鲁文安唯恐平城也出事,回去之后带人花了近月功夫将平城密道全部改向,原来的则尽数堵死。
安城却没这个运气,沈元州倒也嘱咐胡郢改了大半,然当时贼人没抓着,他便留了个心思,要求将原密道留几条,尤其是当晚贼人使用的那条。更里头内布机关,想试试守株待兔,等贼人再犯。
沈元州所想跟鲁文安差不多,世上绝不会有只偷一次的猫,这方法倒算得考虑周全。只案发当月安城里头守的严实,然这一晃大半年过去,贼人影儿都没见着,渐渐的胡郢就松懈许多。
尤其是近日石亓一进城,有头有脸的都得陪着他转,胡郢哪还有功夫想到抓贼这事儿。即便这位小王爷甚喜到南门那边转悠,仍是没人想到这出。
毕竟当初的事儿,上头人都知道,多半是霍家搞的鬼,所以偷粮的胡人应该属于鲜卑。即便是羯人,也不可能石亓这样的王宫贵族,亲自过来就偷点米去。
石亓第一天踩到城南路径旁边一块石板上,便知底下密道未改。他身份尊贵,脚上靴子用的是犀角打磨作底,踩在坚硬地面上和中空石板上相差虽然不算天壤之别,有心想查实,却是能轻而易举的辨别出来。
他踩了两脚尤不尽兴,在上头用力一跃顺势爬上马背才眉开眼笑的分外满足。可惜当时胡郢并未跟着,赵德毅等人又不知石板底下有密道这回事。
石亓这点小举动,完全不值得被报上去。当时他只是窃喜,昨晚念及,无疑又恨又庆幸。跟着石亓来安城的四个人其中有两个都经历过那次安城偷粮,其中一个自然是午夜赵德毅送出北城门的那个。
无人知道石亓在探寻石板底下有什么,也就无人知道那羯人出了城门并未直直往羯去,而是绕了一段路之后,转身回了安城南门处,合着马一并在那等石亓。
赵德毅看见石亓骑马往北,其实是他才跑出视线就丢了马,趁着所有人人往北城门追,自己借着安城旧房屋的掩护,飞快的窜到了密道里头。
当初薛凌讲解的分外仔细,出口火把,走向开合。掌握了其中关窍,那一方石板掀起又盖上,覆着的青苔恍然依旧纹丝未动。
而密道里头的机关又出了个天大的漏子,连同沈元州在内皆是防着城外人进来,谁也没想过要防着城里的人要走这几条密道出去。
那些机关本是进来之人必须触碰的点位或扶手处,出去却是一个也没摸到,石亓一直到城外脱身,明枪暗箭仍是一支未发。
昨夜出城的那个羯人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见石亓,当即行了礼,将马交与他,而此刻赵德毅还在城北门处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胡郢倒也派了些人在城郊找,但重点皆放在了北门外,南门处寥寥无几。密道是为了被围城之时出城传信只用,城外出口自然甚是是偏僻。
且鲜卑被扣时,石亓与石恒从平城那边绕路过安城返羯,石亓一经想起,随即循着太阳的方位往平城方向催马六七十里,才往原子上走。
这一来,胡郢更加无处寻人。
日暮时候,京中生杀渐渐谢幕,宁城兵将喊了暂歇,石亓终于回到自己部落。里头的人看见他跑的气喘吁吁皆是不解,石亓顾不得长话从头,开口便问近日可有父王的消息。
得到的答复是早间还有羯皇部落的人递信过来,说既然小王爷近几年不在羯,部落的人可自行另推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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