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也是有点委屈。
她拉了霍云婉道:“且与哀家说说出了何事,哀家向来是疼你的。”
霍云婉猛地推开她,坐回床上,掩面痛哭不能自已,片刻强忍住悲痛,道:“娘亲。”
“我也是喊过你娘亲的。”
“皇上曾喊过家父一声岳父,喊过家兄一声兄长。”
“而今天子借羯族之事往宁城一线暗调大批粮草,炮制证据诬陷我父亲囤兵造反。”
“太后,家父霍准,前晚就已经死了。”
“皇上又以我九族性命相挟,逼我自罪于众人面前,好骗过天下悠悠众口。”
“霍家是什么地方对不住天子?”
“太后……”
“你疯了”,昭淑太后看着霍云婉如见鬼一般,招呼轿辇匆匆离开了长春宫。
门外宫人躬身相互推挤谁也不敢进到屋里看看皇后是个什么情况,霍云婉乐得自在。瞧昭淑太后确实是走了,便继续倚在床头,拉扯了裘皮掩在身上,旁边茶水凉的恰到好处。
魏塱处心积虑,不折手段的对霍家斩尽杀绝,不知这事儿能不能吓死黄家那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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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袍笏
不过黄家的老东西还能不能听清人间事,尚且令人存疑,黄老爷子前半月得了急症,瘫倒床上,依着霍云婉的消息,早就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若非黄家有全梁最顶尖的太医日夜守着,估计都用不着她操心这一回事儿。但与昭淑太后讲些鬼话,重点也不在于吓死这老东西。
霍云婉还没这个自信去与黄老爷子掰手腕,但吏部黄靖愢,她已有过好些交集,此人好似不是黄老爷子亲生的。
纵是宫里的千年人参比薛凌采买的还要贵重,但灌了两三碗下去,李阿牛仍没能醒来。衣服一割开,里头伤势惊人,光肩胛骨处就嵌了两三根箭簇,太医叩了两三个响头才敢拿刀往外清理。
魏塱并不甚关心李阿牛能否起死回生,但喊的是不惜一切要救活。宫里人均长着七八只耳朵,又兼李阿牛以前是个什么地位有目共睹,就算没皇帝交代,也不敢怠慢了去。
他提着的那个布包在魏塱面前缓缓打开,难得霍云昇双眼紧闭,按祖宗说法,这是走的安详。人头旁还有一叠书信,已被鲜血浸透,又给捂干了。
暗卫瞧着冲上来先将书信捡出,魏塱掩住口鼻,招了招手,后头人捏了湿帕子小心翼翼将人头面上血污拭去。梁人以白为美,死亡的苍白让这位御林郎看着好些比往日还更俊逸些。确实安详,跟睡着了一般。
几个暗卫站在魏塱背后相视一点头,确认这是霍云昇没错。狐疑之处且先不表,但人回来了,他们就省事许多。
魏塱弯腰凑的近些,左右偏着脑袋看的仔细,半晌才直起腰来,轻声感叹道:“还真是云昇啊,这是怎么了。”
说完又道:“人醒了没?”
暗卫知是问的李阿牛,忙道:“方才太医说,怕是……救不过来了,若是醒了,必然第一时间过来通传,这会没来,想是没醒。”
“没醒也好”,魏塱又盯了那人头两眼,才道:“这头自个儿掉下来了,朕到时候砍谁的去。”
说罢回到椅子上,见人将人头拿走,才道:“消息都封严实了吗?”
“霍家公子已死这事儿想必是瞒不住了,那么多人瞧见,但霍大人的事,应该还没人知道。”
“那极好”,魏塱偏头瞧刚才拿了书信的人已拆了好几封,道:信上是些什么内容?&ot;
“大多是关于粮草往来账目之事,偶有与胡人互通,皆是霍大人亲笔,与胡人的书信,则有拓跋铣大印,小人对这样物事皆是熟悉,应当不会瞧错”。此人跟了魏塱数十年,确实经历过很多事,说话也随意些。
“大概是霍云昇随身携带的东西,被李阿牛一并给带了回来。”
魏塱伸手,那人挑捡了一封稍微干净的信递给他。看了两眼,魏塱笑着将信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这事儿,你们信吗?”
不等人答话,他又道:“李阿牛能杀了云昇?还能单枪匹马的从你们眼皮子底下回来?”
信被重重扔桌子上,魏塱道:“死了也就罢了,将人召回来些,其余的尽快前往宁城,将霍云旸带回来”。他顿了顿,道:“能带回来认罪固然最好,若是不行,学着那包裹样子也行。就是宁城路远,怕是要洒点石灰,免得回来认不出原样。”
底下人喊了“告退”,魏塱仰在椅子上歇了片刻,敲了两下桌子,影子从黑暗处无声的冒出来喊:“陛下。”
“你怎么看这事儿?”
桌上无声的多出个箭簇,那团影子低着头道:“是霍家的东西,虽这个没带标记。但霍家弓弩常用的箭簇是从营里拿去的,很容易辨认。”
魏塱自嘲般笑道:“谁还不能从营里随手摸个三瓜两枣了,万一有人借着这东西陷害霍家,那还不易如反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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