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到凤烛之上,直到火焰快吞噬到手指,才丢开。
贴身的嫲嫲转身去拿笔墨,霍云婉懒懒道:“罢了,这信不必回”。
再过几日,她的爹爹自会带着瑶儿以探望长姐之名进来。到时怕是要好好哭上一场,说皇帝已经不信自己了,故意做局引霍家上钩,实则不过想找个由头把自己黄家的人塞进御林卫,来分霍家的权。
也不知道霍准会不会信?该是会的。前儿个,皇帝不是才封了自己母家,可不是就是打算抬举黄家,把霍家在京中的地位踩一踩啊。
又有人进来耳语了几句,霍云婉随手抓了一把金瓜子,道:“做的好。”
她抬头看着窗外云朵悠然,有些出神。也不知道那姓薛的姑娘收到盒子是个什么表情,几时会再来找自个儿?可不来,自己也不好催。呆会还得去看看雪色那姑娘,听说魏塱好些日子都没去瑶光殿,下人丫鬟死了一片也没新给几个,就遣了个嫲嫲送饭,想来都要被吓坏了。也是可怜的很,不知道有没有被魏塱逼问些什么,大概是有的。但能问出什么呢,宫中哪能有人那么巧知道她要出宫?连太后,都是事后才知道的呢。
瑶光殿里,雪色成日缩在床上,卑贱之身,一朝飞上枝头。除了愿意托着她的那根枝丫,其他的,非但不会喜欢,反而只有无尽的鄙夷罢了。便是盛宠在前,瑶光殿也不过门可罗雀,何况今日一朝失势。所谓孝感君王,只是传往外头的假话,而这里头,只有数十条人命盘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嫲嫲并未为难,一日三餐伺候的好好的。人,以后还用的上,最要紧的身子骨,暂时还不能糟蹋了。
没有人说过一句谎话,包括雪色,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要出宫,连带着的小丫鬟芳青都是瞒着的。以至于她这些天翻来覆去的想,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知道自己要出宫呢。连自己都不曾料到皇上能允许自己出宫祭拜的啊。
此事起因,原是是苏夫人托人递了信来说“大概是上游多雨,前几日城郊河水暴涨,娘亲的坟茔被冲毁大半,苏府已请了大师做法修缮。只是请来的大师说,此事恐损后人福泽,还请娘娘在宫里也要多多诵经,消灾解难。”
她自然不敢怠慢,娘亲走在大年夜,村人觉得晦气,无人肯帮忙安葬,后来来了几人说是故友,自己也不敢多有麻烦,按照娘亲心愿,选了一傍水的地儿草草安葬,想着来日若有富贵,再择福地。生活几经巨变,到了今日万千宠爱一身,却不能为娘亲烧几个纸钱。
雪色难免郁结,不乐意见人,反正也没什么好友。但规矩不能少,晨昏定省难免,从来是皇后娘娘宫里莺莺燕燕笑作一团,她插不上嘴,只坐在角落里默默听着。大多时候一笑而过,可那天,却上了心。有位妃子说“暑气越发重了”,一位美人道“可不是,立马就夏至了”。皇后一如既往笑的温婉大方道:“以前在家,夏至节可也算个不小的日子了,又是祭祖,又是求神的”。附和的人一片“可不是,谁不盼望无灾无病,年年有余呢。”
雪色垂了眼,她比这些娘娘更了解夏至节的。在民间,时逢农忙。看天吃饭的百姓,都要祈求上苍垂帘,祖宗保佑。夏至这一天就来的格外重要,既是收获春种,也是开始准备秋藏。娘亲也要………她突然记起娘亲的坟茔,苏夫人说是已经修缮了,自己出不了宫,哪怕是烧点纸钱呢?皇帝似乎对自己很好,偷偷烧点纸钱,该不是什么大的要求吧。
她没想到魏塱竟然许了出宫,欣喜之下又记得魏塱交代说要避人耳目,侍寝回了房之后,连门也没出过,元宝都是自己躲起来偷偷拿金箔纸叠的。唯恐被人发觉,就那么小小几个,不足一篮子,想着去了街上再求皇帝侍卫帮忙买一些。此间种种,并无半点问题。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知道自己要出宫?皇帝为何不相信自己,没准,没准是他的护卫说出去的也未可知。
夜风吹的猎猎作响,她还要在这里困多久?那些丫鬟太监会不会化为厉鬼前来索命?
德寿宫大体上已经布置妥当,太监宫女还在库房里挑着些日常摆件儿往里放,太后迁宫,可不是件小事。内务府的吉府也已经赶制完工,送到了圣慈昭淑太后眼前,只是太后看了良久也没露个口风。跪着的人大气儿也不敢喘,唯恐是哪点做的不合心意。
好在皇帝来的快,道:“怎这么多人跪着,可是哪点做的不好,也是时间仓促,他们心急了些,再改改就是了,母后当心凤体。”
昭淑太后这才把眼神从吉服上挪开,道:“皇帝过来,怎也没个通传的人,都起来回去吧,好与不好的,母后也不计较这个。”
小太监搬来椅子供魏塱坐下,宫女手疾眼快送上刚泡的茶水。得了太后的令,内务府的人眨眼散了个干净。
昭淑太后拨弄着手上十八子道:“皇帝也是好久没主动到哀家这坐坐,今日难得过来。”
“原是儿子不孝,若非雪色一事,还不能体谅母后一番苦心。”
“哀家能有什么苦心,终不过是为天子名声着想,帮着遮掩一二。既事儿过去了,便过去了。皇帝非要留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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