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打了圆场,亲热的招呼着绿栀阿爹“根兄弟不必客气,赶紧过来吃吧,都是自家人”。他与绿栀的爹一见如故,且两人互补,一个卖药,一个会种花草,这两天聊的十分合拍。
说话间,老李头先盛了一碗汤递到薛凌面前,道“小少爷”。
绿栀正端着几碗米饭过来,听见了这句,笑着问“李伯伯怎么叫小姐作少爷呢”。
见女儿过来了,赵姨两人总算放松了些,毕竟自家女儿是小姐贴身的人好说话些。也过来一道坐下了。
老李头听绿栀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眼巴巴看着薛凌。
薛凌面不改色的把一勺汤送进嘴里,道:“娘亲希望我是个儿子,以前当儿子养惯了”。说完又喝了一勺,这汤,居然比临江仙的还鲜些。
一时之间,桌子上几人各有计较。绿栀一家低了头,暗悔自己不该多问,他们一直认为薛凌是齐世言的外室女,想着怕是那位夫人希望生个儿子,也好赚个名分,这事儿说起来不太光彩,实在是戳人心窝了。
老李头却是想哄一下薛凌。他的小少爷啊,是个多么好看的姑娘。当年的薛夫人,其实是想要个女儿的。她盼着生个女儿,就不用跟夫君一样上战场。谁曾想………
薛凌不知几人在想啥,她就随口这么一答,糊弄一下绿栀罢了,故而也没啥在意的。喝完了汤,又自己站起来盛了一碗,连连夸赵姨手艺好,以后自己有口福了。
绿栀也明白自己小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刚刚自己也就是口快了。现放松下来,话就跟着多了些。
一顿饭吃下来,似乎,真的成了那么一家人。
薛凌难得吃撑,拖着身子回自己屋子里,拨弄着那个荷包,突然想把薛璃也喊过来吃一顿饭。待到明月高悬,便搬了把椅子坐到院里。头顶星空绚烂,角落里偶有虫鸣,真是是个好时节。
老李头也端了个小马扎,批了件外套坐到了薛凌身边,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吹了好一会夜风。
薛凌才率先打破沉默道:“听说,李伯伯想开个药铺子”。
老李头没有动弹,仍旧是那副姿势坐着,道:“是啊,人总要有个奔头。我这辈子也就会这个活计。”
“开就开吧,只是这屋子不在临街,想来生意不太好。”
“哪要什么好生意,能撑得住几张嘴吃饭就行了。”
说完这句,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薛凌捏了捏手腕,平意仍在里面。
老李头手指划过地面,捏起一点尘土。道:“薛将军……”
“李伯伯勿要多言”。薛凌一听前三个字就赶紧开口打断。京中人杂,老李头和那三个是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若漏了什么破绽,她未必能保的完全。倒不如,让老李头彻底置身事外,该怎么过,怎么过。
至于薛家一事,她一个人扛着,够了,足够了。
老李头不知道薛凌为何这么大反应,自与薛凌相见以来,二人还未交过心。他只知道薛凌成了齐府的三小姐,日子过的似乎还颇为顺心,顺心的似乎从未姓过薛。
说起来,薛家如何,那是别人的家事,轮不到他老李头来多做置喙,但临行之前,宋柏脸上的惨烈,让人隔世难忘。他,总是想问一问薛凌的。
于是,又拉长声调喊了一句“小少爷”。唇齿之间,尽是沧桑与无奈。
薛凌看着头顶明月,道:“李伯伯不必操心其他事,我自有主张。”她忽而记起苏凔,便站起来,靠的离老李头近些,轻声道“宋柏儿子还在,我救出来了”。说完站那,忍不住逐渐笑的灿烂,像是在等着老李头夸奖。
这件事,她自认为做的极好,却一直无人可以说起。薛弋寒严厉,她就格外贪图旁人夸奖,不然也不会成日黏着鲁文安。老李头,算是半个长辈了。故而此时是有几分自得。
果然老李头也十分激动,看着薛凌道:“当真,人在哪呢?”
薛凌明知此处安全,还是忍不住看了一圈四周,才附道老李头耳边道:“金銮殿上,今年的新科状元”。说完退了一步,伸开双臂转了一圈,看着老李头坚定道:“所以,李伯伯只管开你的药铺,好好过日子”。她脸上神色狠了一狠,只是消失的太快,老李头并未看到,只听到薛凌接下来那句“其他有我”。
老李头感慨宋柏还留了个后人在,又出落的这般厉害了,也算没辜负宋将军在天有灵。状元这么高的官,那肯定是能把当年之事理清的。他老泪纵横,嘴里连连重复着“好…好……好…”,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晚间风大,李伯伯早些进屋歇着吧”。薛凌伸手去扶起老李头,陪着走了几步,眼瞅着他进了屋。多看了几眼天上繁星,夜还长,尚不到自己安眠的时辰。
陈王府人少,也就没有功夫去收拾新的房间给齐清霏了。就捡着薛凌原来住的那间,换了日常所用,好在齐清霏也不挑这些,还欣喜离大姐姐房间近。当晚她却没睡在自己房间,非要和齐清猗同床。此刻两人已经算是相依为命,齐清猗也不好拂了这个小妹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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