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立正小心翼翼地绕过豇豆上的豆虫,闻言笑道:“真是太好了,这样以后就不用下矿了。”她知道哥哥在矿下做工,一直是妈妈的心病,但是她怀疑用不了三个月,哥哥就会被摘帽子,原单位也会希望他回去,到时候就看哥哥自己怎么选择了。
杨冬青肯定没想到,她哥这回不仅没有瘸,还因祸得福,能在矿上做文职。看了一眼哥哥的房门,悄声问妈妈道:“妈,杨冬青那边,最近没有消息来吧?”
她是觉得,一个农村兵混个连长都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说以后会不会退伍,就是现在,安少原真的比她哥优秀很多吗?
沈玉兰摇摇头,低声道:“倒是安静的很,估摸着已经和人相上了吧,我早几天就把她的那一份离婚证寄过去了。我现在就盼着她那边顺利,免得回头找俊平,我看着还心烦。”
就听女儿道:“话是这样说,哥哥状态还好吧?”
沈玉兰择菜的手微微顿了下,“还行,就是有时候一个人会出神,”又叹道:“也没什么,长痛不如短痛,总不能就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
儿子的事了了,沈玉兰心情都轻松很多,转而问起女儿的事来,“樊铎匀那边,最近给你来信没有?”
沈爱立点点头,轻声道:“寄了,说是最近单位发了布票,给我买了三尺的绿色碎花料子。”
沈玉兰不着痕迹地接话道:“刚好,让你李婶子家的侄女儿帮忙做件衬衫,她手艺好得很,院子里好些人都找她帮忙做衣裳。”那语气,似乎觉得樊铎匀给女儿寄衣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沈爱立微微抿唇,笑了一下,她知道妈妈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两人正聊着,楼下有邮差在喊:“沈俊平在不在?有你的信!”
沈玉兰忙起身,将手里的菜放在篮子里,喊道:“在,在!”等将信拿上来,就直接送到儿子房里,“俊平,你的信。”
沈俊平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觉得有点不对,嘀咕道:“怎么是芜城寄来的,我好像没有朋友在哪里啊?”
拆开一看,开头写的是“杨冬青同志”,底下落款是“宋岩菲”,和妈妈道:“这封信是寄给杨冬青的,写的我的名字。”
沈玉兰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杨冬青同志,不知道5月15日那一封信,你是否收到?目前我哥哥已被迫离家十来天,我们非常担心他的情况,想凑钱去疏通下关系,看是否能争取宽大处理,家里已经把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再次给你写信。我哥哥先前一直和我说,你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恳请你能伸出援助之手,帮帮我哥哥,我们一家都将感激不尽!”
沈玉兰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上次她收到信,脸色那么差。没两天就流产了,这是怕宋岩生再牢里把她牵连出来吧?”说着,把信递给女儿:“小妹,你看看。”
沈爱立大致扫了一遍,“宋岩生被关进去了?这信是退回去,还是寄到杨家村?”
沈玉兰点头:“一会外面再套个信封,给她寄过去。还好我们家和她没关系了,不然看了这信,我这几天怕是都要睡不着觉。”
沈俊平望望母亲,张了张嘴,一句“抱歉!”到底没说出来,自己的妻子投机倒把,这样的事,他却一点都不知情,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到这封信,在他的心里,这依旧是一件很难相信的事。他实在不明白,家里不短吃短穿,他也从没杨冬青红过脸,她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
沈俊平忽然有些许自嘲,从一开始,他所认识了解的杨冬青,可能只是她想给自己看的那一面。夫妻两年,或许在她心里,连陌生人都不如。
哥哥的情绪变化,沈爱立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劝解,这一劫,终究是要哥哥自己走出来。
下午,沈爱立陪妈妈将信寄出去,就回了自己家,编机器保全兴趣小组的技术交流手册,准备一个一个车间来,先就她们清棉车间的开始,分为三大类:机械常识常见故障及修理保养维护,最后想了一下,觉得应该将工艺科的同事也拉过来,加一个工艺常识之类的。
周一她到车间,就和郑卫国说应该邀请工艺科的同事,没想到,郑卫国也正有事找她。
“沈主任,我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这两天车间的棉卷纵向不匀率和棉卷含杂量都有明显升高的趋势。”
沈爱立第一时间就猜可能是林青楠她们动手了。她提防了十来天,完全没有想到林青楠她们早就开始动手了。
这一批是急单,棉卷不合格,在这一阶段还看不出来什么大问题,但是只要进入织造车间,由纱线到成品,瑕疵在实物上就会大面积的暴露出来,到时候定然影响产品的验收!
郑卫国:“如果是平时,我们可能会着重分析造成棉卷问题的各项原因,但是沈主任之前和我打过招呼,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否是人为原因。”
沈爱立问道:“你在清棉车间待得久,情况比较熟,如果是人为的,大概是从哪里下手?”对于工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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