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已有神后的雷霆风云。
赫尔墨斯瞬间明白了那低语的意思,霎时心口一片冰冷。
早在伊娥的故事里,对于现下的境况早有预示。宙斯为了让伊娥逃避赫拉的迫害,将她变成了母牛反而被赫拉发现后,倾倒层出不穷的恶意去凌虐她;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的母亲,司掌哺育权柄的勒托女神,怀孕后在赫拉的迫害下东躲西藏,加剧了赫拉的愤恨,九天九夜无法生育,她的痛苦至今还在;
而塞墨勒、卡里斯托等女性的遭遇也不断地重蹈覆辙着一个又一个悲剧和暴虐。
原来如此。
这样、这样可怜可悲的姿态……
反而才能保护好她吗?
将多年努力奔走,永远快活地,让人讨喜的行为举止,费劲心力才握于掌中的神位和尊严,自父亲践踏后,又要迎来奥林匹斯女主人的一番耻笑和怒斥了吗。
年轻的商业之神不再仰望头顶的电闪雷鸣,在那位尊贵的,分享着宙斯一半权柄的女神,其难以遏制的暴怒和杀意里,他颤抖着和身体仍旧痉挛的南铃额头相贴。
“抱歉……”
原来令凡人望洋兴叹的强大与机敏,在更强大的父神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我们彼此甚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乞求灾难不会大祸临头。
轰鸣的雷声中,南铃呻吟着睁开了眼睛,赫拉的视线早已以一种可怕的愤怒和扭曲的恶意投射过来。然而晕乎乎的少女还未察觉,甚至她的神智都尚未完全恢复。
这对恋人身上依然是斑斑血迹,他们彼此的脸颊和嘴角,那红的发黑的血迹让赫拉升腾的恶意都停滞了一瞬。
——她从未见过如此凄楚的,宙斯的情人。
葡萄藤小小得探出嫩叶拨弄了一下南铃的手指。她愣愣地望向赫尔墨斯,眯起眼睛确认了是他后,忽地一笑,献宝一样从脖颈间摘下那枚做工粗糙,却已经竭尽所能做到最好的小小戒指。
她抖着手捏着戒指将其放在赫尔墨斯掌心。
“我还是…有点判断力的。嗯……不愧是我!”女孩子的声音哑的可怕:“你是真的赫尔墨斯吧?花了我好久功夫做得戒指,差点就送给不是你的人了……麻蛋,还好我当时想着、想着……要给你个惊喜……”
没让那个狗东西再多占点便宜。
……这已经不是惊喜了,这是拿着毒匕首往赫尔墨斯心口上捅。
明明手脚都已经恢复如初,为什么心脏却在前所未有地扭曲抽痛?赫尔墨斯握住戒指,却又觉得手掌中空无一物。他眨了眨眼,在漫漫长夜,在剧烈疼痛和屈辱,乃至彷徨和绝望下从未流下的泪光终于从那翠绿的湖泊中溢出。
那枚戒指就和制作者一样可爱,金丝跟着女仙们学着缠好,融出双头蛇和雪滴花的简单形状,将翠绿色的宝石和折射着彩光的黑曜石镶嵌其中,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极了两个人的眼睛。
“南铃……”赫尔墨斯哽咽着抱紧她,脸紧紧地埋在南铃的肩膀处,眼泪落到了她的锁骨和胸口。南铃迷迷糊糊,又累又渴,但还是安抚性深处一只手摸上他的头:“好啦、好啦,我的赫尔墨斯怎么会哭呢…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呀……”
底下的画面惨的不忍直视。
赫拉满腔怒火和妒意生生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司掌婚姻、生育、保护妇女的神明,看到这种牛头人事后,苦主和苦主抱头痛哭的场面,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可怕的画面。
怎么回事,怎么开始心生不忍了。
这位高贵的奥林匹斯女主人自天幕之上投下冰冷的视线,却被目之所及的恋人,那凄惨至极的模样刺痛了双眼,一种隐隐约约的悲伤也不知不觉感染到了她。
她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但最终还是因为一双相爱的恋人遭遇了这样的祸事,没有吐出本来已经想好的恶毒咒骂和诅咒。
不过终究是意难平,赫拉咬牙切齿,却依然没办法放过和宙斯滚到一处去的南铃。不过此时有赫尔墨斯在场,她克制情绪,冷冷地说:“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全都是一副不符合奥林匹斯神的低贱样子,不是正统出身的野种和无能的人类之女,去把自己清理,妥当了,再到我的神殿来告诉我,你们都干了什么!”
语毕,她竟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抬脚踩着云雨雷霆离开了这里。
残忍的纯爱战士·赫拉,遭遇了纯情牛头人故事的暴击。
她顶不住。
作者有话说】
此时有一位遭受重创的纯爱战士逃离了此地……
好惨啊,赫拉。赫拉也是见不得这种场面的人了啦。
此时全场除了意识朦胧自动超神的南铃vp,还有一位隐藏vp,猜猜看,是谁呢?
宅男:你写这么明显了可以不用猜的。
作者: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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